“三十多人!我们只有一百多人啊!”知县喊道,“这可如何是好!” 勿怪知县畏怯,这不是人多人少的事,而是打仗征战的经验。 大夏内地久不经战事矣。 拿着刀枪的官兵跟日常的差役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被杀光了。”小个子说道。 知县举手向天悲痛:“我们都会被杀光的,某深受皇恩,绝不向贼人投降受辱.....谁被杀光?” 小个子伸手指着城门下,知县以及一众守兵小心翼翼的移过来,没有箭雨袭来也没有叱骂叫嚣,城门前正混战一团。 两个军汉嘶吼着被掀翻从马背上跌下,日光下闪闪的枪头上满是血,血滴落在握着长枪的手上,滑落到白色的衣衫上,衣衫一个飞旋,长枪刺穿又一个军汉。 那军汉双手握着长刀,瞪眼不甘的倒下来。 白袍的旋风已经握住了这军汉的长刀,横力一推,长刀飞向纵马逃开的一个军汉,噗嗤一声,斩断他的胳膊。 那军汉惨叫着滚下马,一匹马接近,一杆长枪刺下来,在地上翻滚的军汉溅起血花不动了。 骑在马上的白袍裤脚上溅上了血迹,这无所谓,因为他一身白袍上早已经绽开斑斑血花。 他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污迹,而是专注的在这死去军汉的身上擦拭长枪上的血迹。 至此城门外聚集的三十多名范阳兵都倒在地上死去。 所有的视线都凝聚在唯一站着的活人身上,白袍人转过头来,可以看到年轻的俊美的面容。 “某宣武道项南,急报在身,请兵支援。”他看着城墙上探出的大大小小的脑袋,高声说道。 知县听到四周人咕咚咽口水的声音,他自己也咕咚咽了口口水。 他都一个人杀了三十人了,还需要什么支援? 第五十六章 白袍一别烽烟里 关闭好些日子的城门打开了,知县在守兵差役握着刀枪紧张戒备的拥簇下走出来。 亲自走到战斗后的地方,比在城门上看更吓人。 知县小心的越过一具尸首,看着尸首旁散落的范阳军的旗帜,再看向站在原地的白袍年轻人。 项南没有向他们冲来或者要进城。 “你是延县县令?”项南问。 知县点头。 项南便不再啰嗦:“安康山造反了,携十五万兵马向京城去。” 知县面色一白,身子摇晃差点栽倒,是猜测中最坏的结果啊。 怎么就造反了? 大夏朝为什么会有造反? 身旁的守兵们除了惊惧还有些茫然,从未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啊。 “这位,大人?”知县问道。 “项南,宣武道兵马都尉,太原府项氏。”项南再次介绍自己,又简单的说了范阳军中发生的事。 听到四个朝廷的大人被安康山杀了,几百兵马也同时被杀死,大家神情惊惧又惶惶。 知县打量项南,看着他身上沾染血污的白袍,很明显是里衣,还带着烧焦的痕迹,感叹:“项都尉是从峡谷中爬出来的,真是老天有眼。” 凶险的过往项南没兴趣追忆,只道:“军务紧急,请给我一壶水,一些干粮,我马上就走。” 知县大惊伸手拉住他:“都尉,你这就要走了?” 县令的尊严让余下的那句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没有说出来。 项南主动回答:“你们闭门戒备吧。” 说完这句话沉默。 区区一个小县,三十人的范阳军都敢来攻城,在即将横扫大夏的十五万反兵面前又算什么。 而他自己也做不了什么,虽然能一人力战三十人,但六十人呢?一百人呢? “我要尽快把消息报告朝廷,安康山打着讨逆的名号,有很多州府兵马不知情被蒙蔽,被骗,被轻易的攻破,我要让沿途警戒,待报到朝廷知道了,一声令下十二卫兵马镇压他们。”项南安抚这些人,“到时候,便可以天下太平了。” 是啊,还有朝廷呢,大夏国富兵强,区区一个安康山算什么,知县和守兵们挺直了脊背。 项南垂下视线,他自己安抚不了自己。 他从峡谷出来已经遇到了很多兵马,他战过多次也退过多次,遇到的兵马,除了范阳兵还是其他卫道府的兵。 安康山才造反就已经这么多附众应和了,可见筹备已久,十二卫中还有多少包藏祸心的不可知,镇压不会那么容易。 “都尉,你是要去京城吗?”一个小个子守兵忽的问道。 项南抬起视线,看着这个小个子:“是。” “去京城不该走我们这条路,是不是已经有很多叛兵了?”小个子盯着他声音颤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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