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握着刀枪奔跑的,也有翻身上马疾驰,似乎下一刻刀枪就要砍过来,马蹄就要踏过来。 甚至比先前的范阳兵还凶气腾腾...... 白袍兵们有些窒息,握住了刀枪,难道不是援兵? 众人的视线不由放在再远处,那里一杆帅旗飘动。 李明楼垂下头道:“走。” 方二将弓甩在身后,一手将帅旗哗啦扯下来,一抖一旋,帅旗如布展开,将他与李明楼围挡,在十几个兵马的拥簇下穿过这边的战场..... 呼哨声马蹄声乱响,被驱散的马匹从四面八方奔来,奔跑的兵士跳上马,与其他的兵马汇集。 “振武军执行紧急军务!”他们也终于发出声音,“振武军执行军务!一切人马避让!” 振武军!紧急军务! 不知道是因为声音还是气势,白袍兵们纷纷避开,看着这群兵马从眼前疾驰向西而去,竟然是真的没有停留,就好像从远处奔来一口气不停的奔走了。 至于杀范阳兵,只是因为挡住了路。 烟尘滚滚马蹄震震,视线里的千数兵马已经渐渐远去。 “振武军!” “京城的振武军!” “我知道了!他们是要去救昭王!” “对对他们肯定知道昭王有难!” “原来这就是振武军,果然厉害啊!” 白袍兵们也回过神纷纷的喊起来,再看视线里远去的兵马满是敬佩。 振武军吗?京城来的振武军?项南一直看着他们,视线追随着远去的尘烟,但是,为什么他好像看到其中马匹上有个女子的身形? 在兵马拥簇中,在帅旗飘动中,若隐若现。 ...... ...... 孙哲有两处致命伤,铁枪刺中腹部,以及铁箭射中脖子。 如果单单只是一种伤,可能不会当场要命。 他伸手拔出铁箭,铁箭没有穿透孙哲的脖子,因为护具的遮挡,也因为距离远。 但如果没有铁箭,铁枪刺中腹部不会让孙哲死,反而死的会是他,孙哲的长刀会先一步砍下他的头。 项南抬起头看向前方,当时他并不知道箭射来的位置,他甚至不知道有援兵来,那时全身心的都在杀敌。 刚才大家七嘴八舌讲述,他才勾勒出一个大概的场景,那些兵马突然出来,先弓弩,接着肉搏战,还有几人在外射箭。 要想不被厮杀波及,那他们站的位置最少要在那边,项南猜测一个距离。 能在这么远的地方一箭杀人真是厉害,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一定做到。 项南端详这支箭,很普通,所以真正厉害的从来不是兵器,而是人。 振武军,果然名不虚传。 皇帝死了,太子病重,昭王和鲁王是眼下最重要的人,安康山必然要杀昭王,神兵突降京城以护驾扬名天下的武鸦儿,定然要救昭王。 看来孙哲守在泗水,是防守援兵入沂州。 项南喉咙发甜咳嗽几声,全身都散了架一般疼,他不由摇晃,身边的亲兵们立刻搀扶。 “项都将,您快坐下。” “大夫,大夫快过来。” 问询赶来的各个堡寨以及望郡的官将一通乱喊。 项南坐下来让大夫们包扎伤口,这一战他也是遍体鳞伤了。 嘈杂的泗水河边,日光已经正午,民夫们在打扫战场收缴辎重,范阳兵被剥了铠甲兵器推进土坑胡乱埋上,自己人则被仔细的收敛,这一次比以往有些难辨认。 “振武军的这些好汉们咱们不认得。”一个将官为难的说道,“总不好跟范阳兵一起埋了。” 项南道:“那就先等等。”看向沂州的方向,“他们不会去太久。” 这种战事生死定胜负,时间不会太长。 但遗骸的解决比项南预料的还要快,就在他和伤兵送回堡寨不久,追击逃窜的范阳兵的人马遇到了一队振武军。 “人数不多,几百人,携带着重甲盾繁多的兵器,还有马匹。”陈二单手比划描述,昨晚那一战他也伤了不少,最重的是胳膊,“他们没有停下来,说尸首跟范阳兵埋在一起无所谓,到阴间有个乐子,让我们将衣袍取下就好,交给后边的辎重营。” 项南点头:“他们分兵了,看来那边的形势很急。” 说罢手一撑膝头站起来。 陈二瞪眼:“都将!你想干什么!” 项南看他:“上茅厕啊。” 陈二一噎,嘀咕一声:“要拉裤子吗,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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