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线们纷乱传达各种消息,商人们也随之而动。 “夫人拿下宣武道了,好商机好商机,我们快去。” “夫人选了官,城池有序,我们可以安心做生意了。” “我要为宣武道的这些官将们造福,我这里有奇珍异宝,他们可以买来送给夫人。” 顶着着寒风中湿润的水气,踩着慢慢冒头的嫩草,通往宣武道四面八方的路上不再荒无人烟,骑马的,坐车的,步行的,带着人气,带着生机...... 成元六年二月二十,光州府迎来了第一场春雨。 卫知府站在城门上,穿着棉袍,挽着袖子,裤脚上沾满了泥土,花白的头发从帽子里飘落,乍一看像个刚下地回来的老农。 “大人还亲自下地了啊。” 有声音从上方飘落。 卫知府抬起头,看到一人如春雨从城门楼上翩然而落。 “啊呀,连公子。”卫知府忙抬手施礼,“你也亲自来了啊。” 连小君一笑:“我还是第一次看鞭春。” 这连小君有二十多年岁,鞭春是大夏最常见的祭祀,除了这两年中断外,其他时候各地不管大城小镇都会进行,是熬过一个冬天后最热闹的典礼,怎么会有人没看过? 卫知府好奇但没有询问,连小君也没有主动再说,他视线看向城外远处起起伏伏的开垦过的土地。 “大人今年一共开垦了两千七百顷田地,光州府粮草无忧,还能交纳足够的税粮,对淮南道有大功啊。”连小君笑道。 卫知府对他一礼:“本官不敢居功,如果没有连公子的粮种草种,这两千多顷地也没有用,应该说是连公子有大功。” 连小君笑道:“大人客气了,不过再许诺我有大功,钱是不能少的。” 卫知府一怔哈哈笑了:“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又上前一步,“不过,能宽限十天吗?连公子你也知道,熬过一个冬天,官府里都没钱了。” 连小君点头,伸出修长的手指:“迟一天,加一分利,就可以。” 卫知府眼睛转了转,道:“连公子,我这钱是要跟楚国夫人要的。” 这个连小君刚来的时候,可是主动说他也和楚国夫人做生意,既然做楚国夫人的生意,也不用这么一分一厘的计较吧。 连小君一声轻叹:“我如果挣不到钱,在夫人眼里就是一文不值啊。” 这样的人没有人会觉得一文不值,但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卫知府又觉得他没有说谎,可怜心颤,再讨价还价的话就不忍说出来了.......怎能让他在夫人眼里一文不值啊! 待连小君带着光州府半个库房的钱离开,文吏念账册的时候,卫知府才醒过神,揪着胡须嘶嘶的疼。 “大人也不要心疼,再与那连小君讨价还价,能省几个钱?”文吏劝慰。 光州府这么大,粮种可不是小买卖,文吏又在心里悄悄的笑,卫知府小县吏出身,小家子气。 卫知府叹气道:“能省出一车马儿吃的豆料。” 淮南道要养的不止是人,还有战马。 一车豆料知府也在意,文吏没办法了,只能说:“能供给咱们这么多粮种,不耽误春种,这种时候可不是钱的事,不是连公子的话,就算拿出全部的钱,也不一定买的到。” 卫知府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我对连公子是很感激的,但是嘛.....” 连公子跟夫人关系不一般,光州府是夫人的治下,也算是夫人的生意,跟钱相比,夫人开心不是更重要的生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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