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莲淡淡地笑了笑,有些无语地道,“我想是知道的,所以你走吧。”他伸出手催了催扶蓁,“快些走出去,前面的路我没有开,你看清楚。保不准要踩空了,你要小心一点。” 扶蓁点了点头,便往前面走去。所幸离出口只剩下八分之一左右。扶蓁踩实的次数比踩空的次数多,在硬实的地面上放下刚才从地上捡起来的浮莲所做的标记。 终于,他到达了那洞口的出口。他回眸看着步履维艰的云莘,又看了看云惜,转头再次往这边走来,走到云莘的身边,伸手扶住她,又问云惜,“你能走吗?” 云惜看着扶蓁放在云莘手臂上的手,眸光微微沉,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她往前面走去,走之前她回头看着浮莲。浮莲能看见她之后,朝着她微微一笑,“保重。” 云惜对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而后,往前面而去,没有再回头。 她一向与魔尊没有什么交集,所谓的交集也不过是在这段时间里,但是她觉得,虽说魔是一个强好、所求甚多的存在,但在浮莲身上她看出了一种清冷而无欲无求的性格,倒是魔尊的少数。 可能魔尊自是与旁人不同的。 往前走着,走到了洞口处,她也没有再回头,而是走了下去,再往前踏一步,她踩到了麦田上。沉甸甸的麦穗就踩在她的脚下,她伸手折了一个麦穗放在手上把玩,似乎能看见永远定格在那溶洞中的浮莲,以及被扶蓁搀着走出来的云莘。 红衣面说,这关他们通过了,但是这关付出的代价是浮莲的性命。 红衣面告诉他们,这一次,一路往北走。 一路往北走,兜兜转转,到底会离开多少人呢,保不准最后所有的人都会离开消失在这极北之地。那这样的话,不知那剩下的六界会如何,云惜想。 经历了牧童的哥哥、姐姐和母亲,他们现在只剩下三个人,连之前来的一半都不到了。 云惜抬头看着那湛蓝的天空,以及天上漂浮着的白云。阳光洒在她的面庞上,有些刺眼,她伸出手挡住了阳光,从指缝中望着天空,微微发呆。不知在消失的几人是否真的与天地化为一起,漂浮在这三界中,那么她伸出手是否可以触摸到浮莲与鬼王呢? 一个心甘情愿入迷宫,一个心甘情愿为他们付出生命。 这世间的事情啊,白云苍狗,难变化。她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会来这极北之地,遇上这些事情。 云惜深吸了一口气,无奈而无力。 扶蓁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回眸,一看见他的那张脸就出现在她的眼前。依然眉清目秀、明眸皓齿,只是在这样的时候,她却提不起了想要他的兴趣。 这一次,一路往北走,走了两天,都没有再遇见什么人,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再往前走,始终都是那无边无际的麦田。 这片麦田太过广阔,仿佛一个真正的迷宫,将他们纳入其中,再也逃脱不掉。 两个晚上,他们一共走了两个晚上,终究还是会倦怠了,哪怕是神仙。于是他们手枕着头,背靠在麦田上,面朝着天空,闭着眼睛睡去。 云惜觉得有些奇怪,说不清心中的感觉。她觉得在扶蓁和云莘之间,她是一个很多余的存在。他甚至在想,如果下一关,只剩下两个人的话,那么,应该离去的那一个一定是她了。 与这般想,却还是抵不过睡意,沉沉地睡了过去。风吹来,有些凉爽,这一觉便睡到了子时午夜。 我在她的身体内,只是灵魂飘荡在这个时空,我没有感觉到什么累。我总觉得,云惜和我真的很相像。在看到扶蓁在溶洞里面那般扶着云莘的时候,我心中终究还是不舒服的,虽然我知道那是因为云莘行走不方便。 云莘和云惜虽然是并蒂,可能是因为性格的原因,两个人倒不是十分的亲近,但至少还是比一般人要来得亲昵一些。 云惜被午夜的子规啼鸣给吵醒。那子规一直在叫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声音凄厉而嘶哑,吵得她难以入眠。 云惜醒来的时候,看了看身边,发现扶蓁并不在,而云笙也不在。莫非还在睡梦中?她努力摇了摇头,但这个时候意识清醒的我在告诉我,这并不是睡梦,也并不是幻境,是云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