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坚强忽然倒塌了,满脸委屈地看着他道:“有点疼……其实那时候很害怕……” 贺昱更加心疼, 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安慰, 只好将人揽进怀中, 道:“对不起……对不起。”虽然并不关他的事,但他总觉得是自己的错,倘若自己在身边, 她就不会受此惊吓了。 眼眶红了红,本来一肚子委屈,听他这样说,却又哭不出来了,她还含着泪花,却微微弯了弯唇角,也觉得好笑,“跟你没关系啊,干嘛要道歉?” 他低下头去,本想亲亲她的额头,见到那一头的纱布,又作罢了,改成了亲亲发顶。 虽说了几句话,但那衣袍还有凉意,徐妍感觉到了,这才从他怀中直起身子,道:“还出去吗?不出去的话我帮你更衣。” 她都这样了,他还怎么出去?他道:“我自己来便好,你好生歇着。”语罢自己站到衣架前更衣去了。 男人生的高大,有他在了就莫名有了安全感,徐妍看着正忙活的他,也打心底感觉到了温暖,忽然想起一事,又赶忙问他,“母亲那儿你去过了吗?也不知她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母亲没事。我刚从那儿过来,放心吧。”说话间男人已经换好了衣裳,又来到她跟前坐下,执起她的手,叹道:“听母亲说,车翻的时候,你还拉着她来着?” 她点点头,又跟他解释,“当时没想到车会翻,只觉得我有扶靠的地方,拉住母亲,她也稳妥些,只是没想到会……” 话未说完,被贺昱的眼神给惊到了,他就这么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进心里去,徐妍有些不明所以,呆呆的问,“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语罢想起什么,手抚了抚被包住的额头,脸色有些黯然下来,道:“我是不是……变丑了?”又撅起嘴来,“也不知会不会留疤……” 原本满腹感慨,此时却被她的话给逗笑了,他目光无比柔软的看着她,调笑道:“没关系,就算留了疤,我也不嫌弃。” “真的会留疤吗?” 她倒是真的担心起来,又去摸了摸被纱布包住的痛处,懊恼道:“看来以后要放个刘海了……” 到底还是个爱美的小姑娘,贺昱顿时觉得心疼又可爱,还想再逗逗她,却听见门外的通传,母亲打发秦嬷嬷过来了。 贺昱忙朝门外道了声“进”。秦嬷嬷是母亲的陪嫁丫鬟,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脾气又温和,他一向敬重。 秦嬷嬷打从门外进来,给二人请了安,问道:“王妃着奴婢过来,问候世子妃的伤势,世子妃可用过药了?” 嫁过来虽然时候不长,徐妍也看得出秦嬷嬷的身份,忙客气道:“劳嬷嬷奔波一趟了,我已经用过药了。” 秦嬷嬷点头,温和笑道:“那便好,那就请您千万好好歇着。”语罢从袖中拿出个物件,又续道:“这是王妃着奴婢带来的珍珠膏,等您头上的伤口落了痂,每日涂抹三回,不过半月,保管不会留疤。” 这倒当真是好东西,徐妍露出笑来,“真的多谢母亲了。” 秦嬷嬷笑道:“夫人不必客气,王妃还说,这两天您先好好养伤,就不必过去请安了,等明儿有空,她亲自过来看您。” 徐妍心里一暖,贺昱也觉得欣慰,替她道谢,“那就烦劳嬷嬷回去带我们向母亲道声谢吧。” “是。” 办完正事,秦嬷嬷也自知不该打扰小两口了,忙告辞道:“请公子和夫人好生歇着,奴婢先退下了。” 贺昱应了声好,徐妍也点点头,看着来人出了房门。 秦嬷嬷走了,屋子里又剩了两人。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额头上虽上了药,但大夫还另开了内服的汤药,这会儿恰逢院子里的丫鬟们煎好,巧薇给送了进来。 药碗热雾氤氲,那苦药的味道也一下充满了屋子,徐妍的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苦着脸问,“不是已经上过药了么?” 自家主子不爱吃苦药,巧薇很了解,便笑着哄道:“大夫说了,内服的要一起用才能尽快让伤口消肿,小姐就快喝了吧。” 她这幅苦瓜样映入眼帘,贺昱自然也看出来了,亲自接过药碗,跟她道:“大口喝,几口就没了,乖,喝了药,我让厨房给你备好吃的,糖醋鱼怎么样?” 这是把她当小孩哄呢!徐妍也知道非喝不可,便伸手接过来,悲壮的鼓了半天的勇气,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而后才咧着嘴道:“不想吃糖醋鱼了,中午才在齐王府吃过的。” 巧薇赶紧递过来清水,看着她漱完口,贺昱温和应道:“好,那你说,想吃什么?” 她歪头想了想,眼睛一亮,“天这么冷,咱们吃暖锅吧!” “好!”贺昱应得爽快,转头跟巧薇道:“派个人跟膳房说一声吧,今晚吃暖锅。” “是。”巧薇端着药碗,微笑退了出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