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缓得宛如那情人间的呢喃。 童山往一旁退开了一步,揉了揉发痒的耳朵,木楞地哦了声,大步走在前面。 “你可莫要走那么快,万一走散了如何是好?” 声音一出,前面的身影果然慢了下来。 少年轻笑,抚了抚脸上的轻纱,缓步跟上去。 一直到出镇时他都很是安分,可到了人烟稀少的黄土路道时,这人就开始作妖了。 童山沉闷回头望向那落后好几步的人,只见他宽袖举过头顶,挡住那当头洒下的烈阳,面纱已经被他取下,俊美白皙的面容被晒得泛红冒着细汗。 用帕子擦汗时还不忘向她抱怨,活像那太阳是她放天上去故意晒他一样。 “莫要再怨了,这只会让你更热。” 刚说完便迎来少年充满怨念的眼神,不可理喻地开始责怪她:“都怨你,怎就这般小气,连个马车都舍不得租来!” “......”天地可鉴,在临出镇门口时童山还反复问他要不要租辆马车,是他自己说的,叫她莫要乱花银两。 现在倒好,受累了还能怨起她来。 童山抿唇,汗滴由着她额角滑落,也是无言反驳他,只得沉默转过身继续在前面赶路。 两人的距离又拉开了些。 叶长秋气恼地跺脚跟上,可没一会又拉开了距离,他干脆将袖子放下,走到一旁的树荫底下,将干净的帕子平摊在草地上,悠然地坐了下去。 浅蓝色的长衫在草地上铺开,少年柔顺飘逸的青丝乖巧地贴在他身上,偶尔有几缕会随着微风拂起。 远远看去就好似一幅绝美的画卷,哪怕少年脸上带着怨气也不曾影响美感,反而添了几分可爱。 可惜童山没有心情欣赏,她看了眼天色,皱起眉头走过去:“莫要再歇息了,再晚些时辰就过晌午了!” 本这条路她走着一个时辰都不用,现在倒好,都快一个时辰了还没走到一半! 少年娇哼:“你当我是你这般的木头?” 也不晓得有多累、有多晒,他脚底都快磨起泡了,也不关心他一下,就知晓闷头赶路赶路! 叶长秋隔着衣裳揉着腿,见女子没了声音,不住抬眸偷偷瞥了她一眼。 “那便休息一会罢。”也罢,男子的身子本就不如女子,与其一路抱怨不停,不如让他就地休息片刻。 童山坐到离他不远处的树荫下,视线定在远处的山头,手指拔起一根干草把玩。 少年余光不曾离开过女子,见她故意坐得离自己远上不少,认定她是生气才这般。 叶长秋冷哼了声,将脸撇向一边。 他不就是累了想休息片刻,她不晓得心疼就罢了,还好意思对他生气。 这个木头! 叶长秋紧抿着唇,眼眸微低落在身下的草地上,觉得地上的草都异常不顺眼,他伸手拽住草的根部,将其连根拔起,丢到一边。 不到片刻那一小块地便已经空荡。 将最后一根杂草丢弃,叶长秋的目光还是忍不住飘向那人,拿出怀里的另一条帕子将手指擦净,他向女子微抬下巴:“我渴了。” “哦”女子应了声,却还是坐那一动不动。 他恼得直接将手中的帕子丢过去,换来的却是女子不解的眼神。 叶长秋再也忍不住,倏地从地上站起身子走过去,也理不得地上不干净,直接跪坐在她身旁,眸子因气极而有些湿润,盯着她咬牙:“你身上应该有水囊罢?” 他不信这整日走这般远路的人身上会不备水。 童山恍惚间反应过来,这才将视线移回近在眼前的脸上,见他嘴唇确实有些干,忙将放在腰间的水囊解下递过去。 没等她提醒,少年已经就着水囊喝了两口,水珠顺着唇角滑落,滴在他的衣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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