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刚刚那一瞬她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可那么冰冷的眼神, 真的是长公主殿下吗? 她悄悄抬头看向公主殿下,而此刻榻上的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从那个位置看出去, 只有一片四角的天空。 舒灵正想得出神,她在回忆接下来的剧情。 原本这会该是顾斐钰和小皇帝闹掰正逼宫的时候,而小皇帝只有很少的亲信,等到顾斐钰的手下攻破皇宫的大门, 胜利几乎已经站在了顾斐钰那边。然而就在这时,尉廷章安插在顾斐钰身边的奸细起了作用,那人背后插刀,顾斐钰在猝不及防之下身受重伤,恰在那时尉廷章带着救兵赶到,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小皇帝。 那时候夏国的皇室已被赶尽杀绝,除了一位缠绵病榻的长公主,皇室居然没了血脉,而小皇帝在临终前留下一道圣旨,将皇位传给了驸马尉廷章。就那样驸马摇身一变成了皇帝,而长公主却因为受到刺激病情加重,不久就离开了人世,最后皇帝就封了自己的小妾为后。 而这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无懈可击,就仿佛一个酝酿已久的阴谋! 舒灵忽然有一种预感,事情还没有结束,虽然尉廷章已经不见人影,但他安插的势力依旧潜伏在暗处,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作乱。 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顾斐钰还没有反心,借他的手把那些隐患一一除了,这样他们姐弟的日子也可以安心一些。 “从哪里开始呢?”舒灵一不小心说出了声,她看了眼垂首不语的宫人们,笑着起身走到了窗前。此刻窗外腊梅初放,一片黄艳艳甚是喜人。 “殿下,顾都督着人送药来了。”通报的宫女小声地回报着,她看了眼屋里的姐妹们,总觉得今日有些异样。 舒灵被唤回了神,她回头看向那名宫女,随口问了一句:“是哪个送来的?” 小宫女想了想,说:“他自称魏九,说是顾都督的随从。” “哦。”舒灵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随后对银珠说,“你和她去拿药,顺便确认一下。” 这真是刚瞌睡就有人递枕头,舒灵一下有了主意,如果那人真是魏九,接下来就好办了。 说起这个魏九,她还打过一回交道,当初尉廷章带她游湖,那个和尉廷章生出口舌,害她差点落水的人就是他!不仅如此,这人还是尉廷章坐上皇位的第一大功臣,因为正是他给了顾斐钰那致命的一击。 ………… 几天之后,顾斐钰再次登门,而这一次是为了向长公主殿下赔罪。 舒灵“大病一场”,自然起不了身,就在寝殿接见了他。 不一会,顾斐钰的声音隔着珠帘传了进来:“殿下的身体可好些了?” 银珠代替开口说:“殿下身体无碍,就是虚得很,顾都督有什么话挑紧要的说了。” 顾斐钰面色沉了沉,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身边跟了他许多年的人竟然会陷他于不义,差点害得公主殿下丢了性命。 他往前走了两步,隔着珠帘单膝跪下说:“殿下宽宏大量,恕了微臣的死罪,微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话音落下,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顾斐钰听得一下白了脸色,要知道不久前御医差点没把人救回来。他一个没忍住就要冲进去,幸而银珠的话及时传了出来:“殿下慢点,别呛着了。” 顾斐钰生生顿住了脚步,与此同时悄悄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珠帘之后却是另一番景象,舒灵确实是被呛住,但不是因为药,而是顾斐钰刚刚说的话。 她的打算只是借由魏九这条线,再牵出其他人来,然后让顾斐钰把那些人一起收拾了。可她让小皇帝既往不咎,不是要什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她揉了揉额头,万分无奈地说:“顾都督言重了,本宫不是那是非不分之人,顾都督一向磊落光明,又怎会做这卑鄙之事,那些人想出如此歹毒之计,想必就是为了挑拨离间,本宫又怎可让其如愿,总而言之,顾都督无需自责了。” 然而,舒灵越是让他不要自责,顾斐钰心里就越难放下。他留下一堆珍贵药材,很快提出了告辞。 不久之后,魏九口中“供出”了背后指使之人,顾斐钰起初还不敢相信,但稍一查证就找到了那人贪赃枉法的罪证,他想也没想就一本奏折告到了小皇帝面前。 这时候之前搜罗好的证据全都派上了用场,那位两朝元老心急火燎地想要毁灭证据,奈何他手脚再快也比不过小皇帝的未雨绸缪,在一桩桩罪证确凿的案子面前,那人只能俯首认罪。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随着那位一品大员的入狱,夏国历史上轰动一时的官场窝案终于揭开了序幕…… ………… 转眼到了次年的二月,春芽始发,万物复苏,而小皇帝也特例加开恩科,准备为朝廷广纳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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