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个方法却没有用了。 他已懂得在后面安排他的人。但凡自己出了这个楼,就意味着已经在那人可掌控的范围内。 她厌恶这种感觉。 但对方却好像从来都意识不到这些。 仿佛他没有上楼到她办公室里面等,没有直接入股或收购她所在的公司,就已经是对她极大的讨好和让步。 也是。 他天生就出自那样高位的家庭,又是独子,在学校里老师不敢说,同学也不敢惹。 他一直都有随心所欲的资本,似乎也因此造成了某些情感上的麻木。 哪怕说的话做的事,会直接伤害到另外一个人。 他无法感知。 也不在乎。 电梯门开,闻知极慢的跟在人群后面往外走。 或许是从小自卑的习惯,又或许是不想让那人注意到她。闻知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 可世事往往事与愿违。 才刚出了万象的门口没有几步,去路便被人无声无息的挡住。 那人长得很高,皮肤白净。身上是随意的休闲装,但也早已褪去了多年前的那种少年气。变得越发成熟,且有侵占性。 他像是一棵笔挺而青绿的树。一上前来便自然而然的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只给闻知留下了一片阴影。 每次他一过来,就让她感觉危机四伏。 而此时,怀里的雪山玫瑰恰如其分地抵在两人之间。 很近。 闻知鼻尖处随即有一股好闻的新鲜玫瑰的香气传来,以及对方胸口上某种淡淡的男士香水的气息。很清冷的木质香,混合着雪松和白檀香木。 她曾经很喜欢贺屿之身上那种说不出来的清淡气味,现在却只想往后退。 可每当她退一步时,那人也会上前一步,最终便都成了徒劳。 “知知。” 他叫着她的名字。声线放得很低,也很温柔,但又有某种刻意的成分。仿佛不这样做,她就会消失。 但闻知僵立在那里,始终无法强迫自己摆出笑脸。 即便能感受到对面灼热的视线正笔直的投射过来,也还是习惯性偏低下头去,眼神避开,语气也冷冷的。 “不是说了让你别来找我。” 她在别人面前是乌龟,是兔子,是永远安静且没有攻击性的那一个。 可一旦面对贺屿之时。 却会像启动防御机制似的,变成坚硬的刺猬。 闻言。贺屿之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莫名的哑。 “明天是爷爷生日。” 他说着,语气轻和。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她会拒绝一样。 这变得一点都不像他。 以前的贺屿之在面对她时总是高高在上,嚣张跋扈,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会过问她的感受。 他是有钱人家的独生子,而她只是他家里阿姨的孩子。 哪怕他们之间还有一层虚无缥缈的。 可笑的“娃娃亲”。 但无奈的是,贺屿之提到爷爷时,闻知的心里却还是酸软了一下。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成功了。 “我自己会坐飞机回去。” 闻知站在那里许久,却直到半晌后才轻声说。 她心里的纠结和混乱密雨如织。 可当目光不经意抬起时,最终还是无意且短暂地撞上了,对方正看向她的视线。 以至短暂的四目相对。 闻知心口紧了一下,后背僵直。 男人的那张脸似乎褪去了少年时的轻狂与跋扈,气质也沉淀的愈发成熟,比那时多了几分杀伐与冷静。 但仍然留下了漂亮流畅的下颌轮廓。 再往上,是那双依旧流利清亮的瞳仁,眼尾狭长,双眼皮的褶皱深且勾人。 有时她脑海中仍然会浮现出几年前她喜欢他时的场景: 严谨且昂贵的高中,几个男生背靠在走廊白色的栏杆上,身后是北城那片蔚蓝辽远的天空,有种天然的少年意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