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还有什么比和自己心上人一起,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斗更甜蜜的事?他们不仅是亲人、爱人,还是生死相托的战友,是能互相交付后背的人,这是最美好最牢固的感情。 当然,虽然沈芊也是这么想的,但在她这儿,“爱人”两个字还是不可能出现的,属于赵曜自己脑补的私活。 “原先说募兵令先在青州城实验,但是如今山西如此危机,也应当允许他们尽快募兵,不是说山西原来的兵力还不如山东的多?”自从从蕊红口中知道了张家大郎还在山西,沈芊就颇不心安,尤其前些日子,张夫人朱氏还因为此事卧病不起…… “募兵令,我已经着冯大人,全国发出,各省都司都可立即自行募兵,组织训练,以御外敌,但是——”赵曜脸色难看,神情也不好看,“山西就算收到了募兵令,也来不及了。” “河南,会发兵救援吗?”沈芊不安地交握着双手,她这些日子几乎天天待在工厂里,专注武器之事,基本没时间关心前线的情况。 赵曜咬牙切齿:“通州不援,我可暂饶傅广平;这一次,山西连发十道救援,我亦连发三道手令,若是傅广平还敢按兵不动,我必要拿他项上人头给两省百姓赔命!” 沈芊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却依旧忧愁,这些日子关于屯田制导致的兵弱马瘦,她已经听过无数遍分析了,即便不通文政如她,也知晓河南所谓的十万大军,有用的战力根本不足三万,即便是全军相援,也是不可能胜的! 只是这一次,山西若是陷落,河南亦不能独善其身,两省唇亡齿寒,若是这两省守不住,中原腹地也会让鞑靼人长驱直入! 然而,忧心忡忡的两人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远隔数百里急于得到山西消息的时候,鞑靼人已经兵临平阳城下! 烈烈秋风,肃杀寒凉,将平阳城头的大周军旗吹得几乎要飞扬起来!平阳知府许凡、平阳同知张抚远,平阳通判钟密正站在城头上,沉着脸,看着压城而来黑色铁骑! 平阳是个小城,人口不足五万,整个山西十一卫所,离平阳比较近的也只有两个,两个卫所也不过一万兵!如今两个卫所长都在平阳城,可带来的兵,加起来才五千!这么些年,屯田之兵窝藏在外,尤其是这些中原地区,逃兵的状况最是猖獗,往日根本没人管,也管不了。然而,一朝战祸起,谁也没想到,鞑靼人的铁骑会这么快就深入大周腹地! “降吧!”平阳知府许凡忽然开口,这声音弱如细丝,却仍然让站在两边的张抚远、钟密和两个卫所长听见了。 张抚远极度震惊:“不行!怎么能降?怎么能降!” 钟密良久沉默,两个卫所长面面相觑,亦是不敢发声。许凡眼一闭,似乎那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再无任何负担,他相当坚定:“降!降了还有希望保住这一城百姓的性命,若是不降,平阳城根本撑不过五日!你想让鞑靼人屠城吗!?” 张抚远震惊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沉默的钟密和卫所长们,终于恍惚地退了一步,唇齿之间仿佛充斥着血味:“你们……你们都是这般想的?!” 钟密低着头,双手握拳,一言不发。其中一卫所长终于哑着嗓音开口:“张大人,凭我们现在的兵力,怎么守得住平阳城?鞑靼人可是十万大军啊,比整个平阳城加起来的都多!” “也许……也许不激烈抵抗,他们就不会屠城呢……”另一个卫所长也忍不住开口。 “不……他们会屠城,一定会屠城的!”张抚远知道他说服不了心意已决的三人,他抓着城墙,手指紧抠着瓦砾,手心也是一片血痕,可他却已经感觉不到了,他仰头闭上眼,眼角有一丝晶莹划过,“他们……不会放过这满城百姓……” 许凡四人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了,他们正忙着通知守城将士举白旗,并令守城卫兵打开城门!张抚远听着这一条条命令传达下去,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不,不行,不能开城门!” 他一把抓住打算下城楼出城投降的许凡,急得双眼血红:“你不能去!自京城而来,鞑靼人只下了一座睢阳城,那里还被殿下下令烧成了空城,如今他们正是一腔杀意无处发泄,平阳若降,必遭屠城啊!” 许凡的神情亦是恍惚的,他转动着木然的眸子,盯着张抚远,语薄如刀:“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是啊,该怎么办?他们还能怎么办!满心的绝望几乎将在场所有人压垮,战是死,降也是死,还能怎么办! 许凡挣开张抚远的手,下了城楼,而官道上的鞑靼人已经越来越近! “公子!走。”慌乱之中,忽有一老仆拼命爬上城楼,拽住恍惚的张抚远往下跑,“公子,你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