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不来,跟人家一比,我算说是个享乐闲散之人吧。” 因为从小承担的责任不同,潜移默化的就铸造出了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情和处世态度,在郁兮看来没有高下之分,他们都是极其出色的人,用自己的热情,给予初入京城的她莫大的关怀。 正说着,两人注意到院落的尽头衍祺门前停下了两只暖轿,太后和恭亲王分别走出轿撵进往院子里来。太后过了垂花门,就仰头在园中的几个亭阁间观望,怡亲王往下招手,吸引住了下面一行人的视线。 太后望着旭辉亭的方向,笑道:“在外头就听到有人说笑,原来是你们,快下来吧!回乐寿堂开膳了。” 远远听见上面应了声好,就见两只人影相伴,沿着爬山廊缓缓而下,望着怡亲王跟敬和格格成双入对的走近,太后满心欢喜,一手拉了一个往古华轩的方向走,偏头瞧着郁兮道:“咱们家七爷带着你爬高上低的,没有为难你吧?” 郁兮笑着摇头,“回太后娘娘,七爷说这里的风景好,邀请奴才到这里观赏。” 怡亲王道,“孙儿是完成老祖宗交待的任务,哪里就是难为妹妹了。”太后瞥一眼他脸上的春风笑意,又回过脸笑说,“咱们家七爷是个自来熟,跟谁都不认生的,一箩筐的话,多跟他相处相处就习惯了,他是不是又同你聊他那鸽子了,他啊是玩心大了些,却不是顽皮鬼道的孩子,好孩子,你千万别嫌他说话烦。” 郁兮晕头打脑的,感觉太后好像一味的要替怡亲王同她道歉似的,她又摇头,“奴才不觉得七爷烦,奴才听七爷讲喷雏儿养鸽子的故事,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太后愣了,随即又笑哈哈,怡亲王满脸的得意,口气中颇有不满,“老祖宗,你们都不喜欢听孙儿讲鸽子,可不妨这世上有人喜欢听,您瞧,今儿就让我给撞到了。” 太后把他们二人的手放到一处握了握,“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俩人投缘对劲!高山流水难遇知音,承延呀,迄小就各别另样的,爱好养鸟养鱼养乌龟螃蟹,他自个喜欢就罢了,还喜欢往别人耳朵里灌话,哥哥姐姐们也没空陪他玩听他硬说硬侃,这下好了,总算交到朋友了!郁兮,好孩子,你以后要多陪承延一起玩。” 郁兮碰到了他的手,本能的蜷缩了起来,太后似乎未察觉到她的反应,滔滔不绝的劝说他们两人做朋友。怡亲王无意中够到了她手背上的温度,玉质一样温凉的触感,使人一瞬间安神,下一刻便心血来潮。 身后钱川同白鸣互视一眼,读出了对方眼里的想法,但凡是个明眼人应该都能瞧出太后跑媒拉纤的意思,老主子竟是想撮合怡亲王跟敬和格格。这一发现钱川方才在太极殿里就已经听闻,后来被恭亲王劝说的打消了念头,不过看眼前的情形,太后为她心里这对金童玉女牵线搭桥的愿念,再次又冒出了萌芽。 听她答应太后说好,默默随行的恭亲王心里莫名觉得烦躁不安,那两只手触碰到一起明明是违和的存在,太后却盲目的生拉硬扯。 他的皇祖母是一位有政治头脑,开明大义的女人,辅佐现任皇帝开辟出当今的盛世王朝。他仰慕敬重太后,不曾质疑过她的决定,可这一次,他难以抑制内心的情绪,他觉得太后的这一行为并不明智。 她应该是自由的,不受拘束的在吉林的丛林湖边驰骋飞翔,而不是受这万丈宫墙的圈养。除了替她鸣不平之外,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自己的私心作祟。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人生都尚且感到满意,凭借自身的努力,他为自己争取到了大展宏图的机会。野心,志向都在不断激励他奋发图强。直到方才,他才察觉到自己心底深处还有其他的欲望,也未想到他竟然会渴慕怡亲王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是闲适的,拥有大把时光来伺候花鸟鱼虫的生活么?并不是,如此庸碌的度过一生,会他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他羡慕的是怡亲王轻易的就获得了太后的准许,准许他靠近她,同她做朋友,甚至还有酝酿其他情谊的可能。 从后面看向她的侧脸,她又认真听怡亲王聊起了他的鸽子,隔着太后向他展露笑意。恭亲王一向自傲,深觉自身班行秀出,处处技长于人,原来他也是有短处的,譬如说他费劲心思才得她一笑,在怡亲王那里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做到。 他强迫自己做到胸襟大度,可还是失败了,论起来是他千里迢迢把她接进宫,是他结识她再先,陪她一起过生日,一起跨年,是他最先领略她的笑靥有如惊鸿,他自问,为什么能跟她进一步深交的人不能是他? 然而他却束手无策,他能做什么?怡亲王同样拥有认识她,同她一起分享爱好谈天说笑的权利,他没有任何立场去干预。 一路闻听他们的笑穿过乐寿堂,侍膳太监们头上顶着食盒在廊间里排了一长列,怡亲王扶着太后当先进了门向内堂走,隔着落地罩冲里面的人说,“对不住,在养心殿那边逗留了一会子,来的迟了,哀家这就叫他们传膳。” 音落有人立马接声,“老祖宗来的刚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