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一顿又回转来,在他面前站定,目光冷厉,一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冷冷说:“现在我们才互不相欠。”然后再次转身,疾步在雨里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次更新明晚8点。 第40章 分手信(1) remembrance is a form of meeting. forgetfulness is a form of freedom. 记忆是一种相见, 忘却是一种自由。 ---- kahlil gibran 纪伯伦 老郭再一次住院, 是因为病情突然恶化。咳血,持续的高烧, 胸腹部疼痛,令他整夜整夜无法入睡。颂颂去看他时他已经极其消瘦,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 刚刚用过药, 躺在病床上昏睡。他年迈的老母亲从家乡赶来,手足无措地站在病床边垂泪。 颂颂想,反正她正好有大把时间用来浪费, 所以决定留下来帮忙。 她陆续从医生那里听到一些病情的解说。晚期,癌细胞转移到肋骨和肝脏,胸腹部大面积积水,医生表示对病情已经爱莫能助。其实那时候发现癌症已经三期, 医生曾判定他活不过一年,他坚持了将近五年,着实是个奇迹。 无故头痛呕吐, 胸部和肝区持续性疼痛,那都是家常便饭, 医生说他们能做的不过是减轻痛苦,但其实止疼药基本也已经没有什么效果。她和老郭的母亲轮流陪伴。她不知道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母亲, 如何吃得消看着自己的儿子在病痛和死亡的边缘挣扎,所以尽量把活都拦到自己身上,常常在病房里从天亮坐到天黑, 在靠椅上蜷一蜷,又从天黑蜷到天亮。 老郭的很多时间在昏睡中度过,清醒的时候,精神还很不错,常常拿她打趣:“怎么又是你?昨天护士还问我你是不是我媳妇儿。” 她笑笑不说话,陪他去走廊里散步。老郭和她闲聊:“范羽呢?怎么也不来看我?” 她答:“他忙得焦头烂额,最近有个公司把他告上了法庭。” 他又问:“你呢?你不是毕业了?不用去出版社报到?” 她又答:“出版社的工作我并不喜欢,所以决定不去了。” 他回头看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走得极慢,半天才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他半弓着背,艰难地倚在窗台上,仿佛不能承受身体的重量。阳光从窗口照射在他苍白的脸上,可以看见他脸上收紧的肌肉,像是咬紧了牙关。虽然他语调轻松,但天知道此刻他正承受多大的痛苦。 她觉得眼眶一阵酸痛,故作轻松地说:“不知道。上次国际电影节遇见的师兄替我介绍了一个工作,去一个纪录片剧组帮忙,也许我会跟剧组去西藏。” 老郭神色一闪,调侃地笑:“你整天混在医院,不是在躲什么人吧?” 她在心里叨叨,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她确实没什么地方好去,反正家里是没办法呆,记忆一夜间恢复,墙壁都仿佛会说话,所有细节,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朝她劈头盖脸地涌来。所以她每天到医院来报到,甚至连晚上也不愿意走。 老郭的身体每况愈下,没几天就已经下不了床。有那么一天,她早晨赶到医院,却看见病房里有人。 晨光熹微,门缝里透着一缕穿堂风,老郭躺在病床上,床前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瘦瘦高高,坚定而挺拔。她在门口静静驻足,不由自主地屏息。微风拂面,空气里有阳光的清新味道,一切静止在一片素白的光晕里。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背影似乎要回过头来,她立刻缩到了墙后。医院的病房泡不成,这天她跑去逛人民广场,坐在音乐喷泉边上吃了一顿油腻腻的炸鸡,看了两部没心没肺的喜剧片,天黑了才回到医院。 老郭见到她就笑:“今天躲去哪儿了?这些日子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家门不入,连日志都不写,有人已经快急疯了。” 她假装没有听见,转身去抽屉里找东西:“你的电子相框呢?来来来,咱们来看片。” 老郭继续在背后说:“听说告范羽的那个公司叫重光网络,有人向他们提供了一张专利转让协议的照片,证明你爸爸当年已经把专利转让给了他们。而他们得到范羽和你爸爸的协议副本,上面的签名是伪造的。” 她胡乱应了一声:“是啊,大师兄这回麻烦不小。” 老郭问:“颂颂,三年前,你究竟怎么会掉下阳台?” 她低头把抽屉翻得乱七八糟:“还能怎样?我多喝了几杯,觉得生无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