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你们先回去,我出去和朋友聚聚。” “好,不过要注意安全。”谢太太一口就答应了,因为在她看来,儿子最近的社交真的太少了,给人感觉从失恋过后就一直没缓过来。 现在谢霁北终于肯出去社交,那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对了,趁着暑假你去德国一趟吧。”谢先生看着心不在焉的儿子,吩咐道:“你二爷爷经常念叨你,加上这几年身体渐渐不好了,你代我和你妈妈去看看他老人家。” “德国?”自从二爷爷跟子女一起移居德国之后,谢霁北就没见过二爷爷了,现在要他去那个人生地不熟还满嘴鸟语的地方? 不可能。 谢太太将他的烦躁看在眼里,有点生气:“你二爷爷以前对你多好,去看看怎么了?又不会少你一块肉,就当旅行不好吗?” “德国有什么好旅行的?”谢霁北还是没听见去,毕竟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另一个人吸引着,随着音符的高低起伏,他的喉咙就像被那个人扼住。 “那你想去哪里旅行?”谢太太拿他没办法,只好放弃勉强他了:“妈也是担心你在家里待得不开心,你看看你自己,这半年一点精气神都没有……我都快忘了你上一次哈哈大笑是什么时候,小北,妈真的很担心你。” 谢霁北耐心等妈妈唠叨完,一笑:“知道了。” 然而谢太太却笑不出来,因为这个笑容一看就很敷衍。 “算了,这种事要他自己才能想开。”谢先生招呼老婆道:“我们不管他,我们享受美食。” 星空、月光边境、风居住的街道……一首首优美动人的曲子,自钢琴师的指尖流泻出来,成了今晚的一道佳肴,一杯醇酒…… 或让人沉醉。 或让人心碎。 “小夜哥,收工了?”服务生小爱路过,看见钢琴师在擦眼镜,而身前的钢琴已经盖上了琴键。 “是的,下班了。”伍夜笑笑,把擦好的眼镜戴上,去休息室拿自己的东西。 现在是晚上十点出头,学校还没关门。 他坐个公交车回去,正好还能赶上门禁。 但是餐厅门口,显然有个人不想他离开。 “伍夜。”是谢霁北,他藏在夜色中,一身休闲青春的打扮,看见他就走到光明下,修长的身影恐怕已经迷住了不少行人路过的眼。 晦涩复杂,欲爱交织的表情,印在那张张扬的脸上,漂亮得像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这是谢霁北的底色,他本非轻描淡写的小清新。 伍夜停下脚步,顺着光侧脸看去的疏离眼神,几乎夺走了谢霁北的呼吸。 他从来不知道,正装加眼镜这样的装扮,竟然该死的适合伍夜。 光是往眼前一站,谢霁北就起立了,再加上一个眼神,他四肢百骸都酸得想蜷缩起来。 就死在伍夜面前算了。 “到旁边说吧。”伍夜皱眉想了想,在旁边找了一块昏暗的角落,解开束缚着腰腹的西装扣子,等谢霁北过来。 谢霁北远远看到这个动作,当下喉结滚动,直想扑过去把伍夜摁倒。 “你……在这里兼职多久了,缺钱吗?”谢霁北察觉到自己小心翼翼的语气,自嘲了声,但这他妈就是事实,只有在这家伙面前他才这么多顾忌。 怕这怕那,像个没断奶的胆小鬼。 “你想说的,应该不是这个吧?”伍夜淡淡说道,借着窗户传出来的光,仔细看看他阔别了大半年的情弟弟。 谢霁北过得好吗? “是啊,想说的太多了。”谢霁北嗓音干涩,缓了下说:“不如,我找个地方坐下来说?你有时间吗?” 伍夜看了眼手表:“学校就快关门了。” 谢霁北心里抽痛,这个婉拒的理由他不接受。 “你现在放下了吗?”伍夜轻声地问他,就像临走时的慰问。 “……”扎得谢霁北像一只被伤害的野兽,强撑着庞大的身躯故作游刃有余道:“算了,你要走就走吧,模范生。” “哦。”伍夜就动身。 “哎……你真走?”谢霁北气得瞪眼,几步跨上去一把拽住伍夜的手臂:“臭伍夜,你不想我吗?” 大半年没有交流,没有拥抱没有接吻,他想,想得都快成神经病了! 而最他妈难过的是,分手之后再无偶遇。 天知道这次偶遇用尽了多少运气,是不是这次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了。 所以谢霁北害怕得不行,担心得不行,他不想就这样和伍夜擦肩而过。 “我不臭。”伍夜就着被抬起的胳膊嗅了嗅,认真脸:“我擦了香水,不信你闻闻。” 谢霁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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