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不是我们说了算。” 虽然莫娘子已经做了好多年的梳头娘子了,可因她性情沉闷,又不擅跟人交际,所以会里竟有许多人都不认得她。那一向处于梳头娘子上层的余娘子,也是因着阿愁的缘故,才知道有莫娘子这么个人的。如今又因着阿愁,叫她对莫娘子此人也感了兴趣。听到王大娘挑衅着她,余娘子便挑着眉梢等着莫娘子的反应。见她只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余娘子觉得,倒是比她直接跟王大娘对骂要更显身份教养,便在心里暗暗点了点头,觉得这莫娘子倒颇有些可取之处。 “是呢,”于是她接着莫娘子的话笑道:“谁留谁走,我们说了可不算。”又斜睨着王大娘道:“阿王,不是我说,你那女儿跟阿莫家的小徒弟比起来,可差着一大截呢。” 这话王大娘可不爱听了,顿时拉长了脸,冷笑道:“都说阿余你是我们这一行里的好手,偏竟也有看走了眼的时候。我跟你们打赌,便是谁都留不下来,我家娇娇也肯定能被留下!不说别的,单只说她们进府那天,你们也是都看到的。阿莫家那小徒弟吓得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偏只我们家娇娇一点儿都不怯场,始终那么大方得体……” “嗤。” 不知是谁在背后发出一声微不可辨的嗤笑。众人悄悄看去时,却是谁也没发现是谁——所谓同行是冤家,且王大娘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谁也不是她的父母亲人,她到了这个年纪还不懂的道理,没人愿意免费教她。 所以一时间,众人全都没有接她的话。 那王大娘却自以为得意,不禁在那里一阵王婆卖瓜,把她女儿夸成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天才儿童。 王大娘正说得热闹时,忽然就听到那角门里传出一阵女孩子们的隐隐哭声。 众人惊讶回头间,就只见几个婆子押着几个女孩儿从那角门里出来了。 头一个,竟就是王大娘的女儿王小妹。 王小妹的手上抱着她的被褥行李,正边走边哭着。在她的身后,是另外三个同样也抱着被褥行李痛哭着的小姑娘。 这四人的身后,则是好几个黑着一张脸的婆子。 几个婆子的身后,才是阿愁等六个噤若寒蝉的女孩子们。 那红衣是英太太跟前的大丫鬟。就跟英太太不肯在阿愁她们面前做恶人一样,红衣也不肯在那些梳头娘子们面前做那个恶人,所以她根本就没有跟出府门。向梳头娘子们通报坏消息的差事,自然就落到了更下一级的婆子们身上。 那王小妹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坊墙根下的王大娘。她自幼被王大娘娇惯着长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一看到她阿娘,她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扑过去抱着她阿娘就是一阵嚎啕大哭。 在她的哭声里,那为首的老娘颇为不屑地把那四个女孩被淘汰的消息告诉了行首岳娘子。许是知道不说明原因终有人会不服,那老娘冷哼道:“夫人的意思,这些孩子原就出身不高,规矩差些不怕,但心性不能坏了。偏这几个自进府以来……” 却是把这四人自进了府后的种种恶行都向着众梳头娘子们通报了一遍。 直到这时,众女孩子们才知道,原来从她们进府的头一天起,那府里就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们。不管王小妹抢寝室的事,还是她跟阿愁吵架时的污言秽语,乃至于看到阿愁和林巧儿受两位小郎青眼时,那几个女孩于背后说的种种酸话,竟都没能逃开别人的耳目。 别人还罢了,那林巧儿的脸色不由就是一白,然后悄悄含恨瞪了阿愁一眼。她并不觉得自己想要攀上王府小郎的心思有什么错处,不说岳娘子巴结着宜嘉夫人,连宜嘉夫人也还在巴结着宫里的圣人呢!这原是世间常情。叫她惊怒的是,这种事往往是可做不可说的,偏她那天盛怒之下,居然把那些不能明说的话全都跟阿愁说了。若是这些话传到夫人耳朵里,用脚后跟想也能知道,夫人会怎么看她。 阿愁却是没有看到林巧儿看向她的眼神,她正看着被两个婆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