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朱三娘撞见了,难免又要被斥责一顿。 “你是妙妙,对不对?”少女放下陶罐,背着手走到她身前,笑着开口。 怕被别人认出身份,林妙音报的是名字就是妙妙,她微微颔首,温声道:“云珠姑娘,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云珠好了。托了你的福,我才能住上这么好的屋子。”云珠之前一直和其他人挤大通铺,她这回是沾了林妙音的光,才能住上这么宽敞明亮的屋子。 林妙音唇边攒出两个小梨涡,只笑了笑,没说话,提着包裹往空着的那张床榻走去。 这间屋子坐北朝南,明亮通透,即便屋内的家具有些陈旧了,也给人极其舒适的感觉。 床榻上铺着新换的被褥,被褥被洗得干干净净的,走到近处,似乎还能嗅到阳光的气息。 林妙音将包裹放下,坐在床畔,长舒一口气。 云珠将她的那些瓶瓶罐罐都宝贝地收了起来。 林妙音在家里的时候,也采过凤仙花给自己染指甲,把花瓣捣成糊状,加入白矾后,抹在指甲上,就能把指甲染成红色。 林妙音歇了一会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云珠把罐子锁起来后,对林妙音道:“妙妙,你初来乍到,若有住的不习惯的,跟我说,这里我熟。” 林妙音“嗯”了一声,打开包裹,将她带来的几本诗词放在床头。 她小时候脾气混,到处乱跑,就是不肯好好读书,兄长为此不知责骂了多少回,后来勉强读了些书,识得字,却写不好字,用兄长的话来说,字丑得跟狗爬似的。 桃花谷的那段日子里,萧承煜手把手的亲自教她写字,倒是把字练得漂亮了许多,这几本诗词还是萧承煜送她的,从前不在意的东西,不知何时成了她的宝贝,走到哪里都带着,临睡前还要翻几页,读上几句,方能安心入眠。 云珠打量了她一眼,悄悄走到她身边,神秘兮兮地问道:“妙妙,安排你进来的那位大人物到底是谁?我和别人打了赌,猜是侯爷身边的那位谢大人。” 能进芳园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后台,就好比云珠,她的表哥在侯府里做事,才有办法将她弄进来,谋了个这么好的差事。林妙音背后这个人,权力显然比她那位表哥大。 林妙音将诗词压在枕头底下,想了想,道:“很近了,再猜猜。” 云珠瞪圆了眼睛:“比谢大人的来头还大么?”摇摇头,“那我可猜不出来了。” 林妙音笑了笑,从包裹里取出一支琉璃瓶,瓶中装着萧承煜给她的药,她肩头的伤已经在结痂,再抹上几回,就差不多好了。 “这个瓶子好漂亮,看来送妙妙进来的那个人,来头果然很大。”云珠看到她手中的琉璃瓶后,眼睛明显地亮了一下。这种琉璃瓶只有上头的主子才能用得上,难怪林妙音说那个人的权力比谢飞鸾还大。 林妙音握紧了瓶子:“等我用完里面的东西,就将瓶子送给你。” “那怎么好意思。”云珠羞涩地挠挠头,她只是夸夸,没打算讨要,这样倒显得她厚脸皮了。 “反正我留着也没用。” 萧承煜的屋子里都是这种瓶子,大的小的,随便她拿,云珠喜欢,送给她一个也无妨。 “嗯,谢谢。”云珠是真的喜欢这个琉璃瓶,也不扭捏,登时眉开眼笑,“我也不能白拿你的东西,以后在这芳园里,我罩着你。” “那以后就多多仰仗云珠姑娘了。”林妙音轻笑了一声,半开玩笑地说道。 “成,没问题。”云珠道。 林妙音将东西都收拾好后,坐在床畔,取下腰间挂着的金铃,揉了一团小小的棉花,往金铃中塞去。 云珠早就注意到了她腰间挂着的这一串金铃,金铃随着林妙音的走动,会发出清脆的铃声,实在不叫人注意也难。此刻她见林妙音的举动,不由得好奇问道:“妙妙,你这是做什么?” “侯府的规矩多,唯恐铃声惊扰了哪位主子,生出是非,索性堵上。”林妙音垂着脑袋回道。 “说起来,侯府正经的主子也就两位,老夫人吃斋念佛多年,向来宅心仁厚,不大责罚下人,倒是那位侯爷……” 听到萧承煜的名字,林妙音抬起头来,见云珠支支吾吾,忍不住问道:“侯爷怎么了?” “侯爷脾气坏得很,千万不要撞在他的手里。”提到萧承煜,云珠的脸上明显有几分害怕之色,四处张望,确信没有外人,才敢开口。 “侯爷经常责罚下人吗?” “那也不是,侯爷罚得少,但罚得重,偶尔心情好,会从轻处罚,其他时候若撞在他手里,轻则断手断脚,重则连命都没了。” 林妙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