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岭手下的学徒如流水般来来去去,但他也并非没有其余优点, 除去了极度严苛之外,他并不小气, 随手就会打赏灵石、灵药、灵材等, 只要耐打还是能收获不少好处。最耐打的学徒在瞿岭手下做了十年,却是在南方沼泽密林里死了。 云善渊到了樊鬼窟才渐渐明白了其中的隐情,有不少复问宗的宗门弟子都是来此小赚一笔就撑不住离开了, 一般不长过半年,所以四年过后,她反而成了资历最深的学徒。 在这四年之中,云善渊当然也挨过裂魂鞭,不只一次,几乎是隔几天就要来一顿打。她最初还有些把握不好表现出的伤势情况,虽然也见到了炼气中期修士被打的伤情,可她还是故意将伤势表现的严重一些,谁让她是没有什么武力本领的画师。 瞿岭一开始压根就没把云善渊放在眼里,他手下来来回回的学徒不知凡几,一个勉强得用的炼气学徒算什么东西。不过,时间总是那么奇妙,它会带走一切不合适的,留下最合适的,他没想到这个傻里傻气的画师反倒是扛下来了。 瞿岭发现云善渊因为散修出身,她没有经过的宗门全面地学习,在很多方面特别是攻击法术与修行见识上有很多的欠缺,好在人傻了一些倒是愿意多去藏书阁读书。既是如此,他也难见一个抗打的学徒,不知不觉里也就给了她更大的进出权限。 云善渊没有辜负瞿岭的好意,在半年前将自己的修为表现出提至了炼气期圆满,对外她不遗余力地表示多亏瞿岭真人的鞭策提携,简直将他塑造成了不可多得的恩师形象。 复问宗的弟子听了都是讪讪一笑,瞿岭的鞭策估计也只有皮糙肉厚的傻子能扛得住,他们受过几个月就不想再尝试了,有多少好处都不想尝试,重伤可不值当。瞿岭的鞭子从不留情,要在他手下讨到那些好处,对于真的炼气期鬼修来说是用命在搏。 这世间除了极少见的痴傻之人,如果一个人越是忍辱负重,那就越是必有所求。当他表面上傻到了痴的境界,指不定心中狠到了何种程度。 云善渊记得从前给过她致命一剑的薛笑人,眼下她与薛笑人的装疯卖傻何其相似,以一个傻气的学徒示人,让所接触的复问宗之鬼都对她毫无防备之心。 藏书阁的看守藕镰老鬼早就认得了云善渊。 这一年多来,云善渊借着瞿岭的令牌已经可以借阅一些金丹期修士才能翻阅的玉简,也别管她是否看得明白,只要不带出藏书阁,反正有令牌为凭就可以借阅。“小云,这次要哪一方面的玉简?” 云善渊交出了令牌,“晚辈还是想要借有关地图方面的玉简,要是有风光秀丽的图册集就更好了。” 在修行界地图并是随便能看的,越是详尽的地图就越有讲究,那不是一个平面画像,而是立体的全面影像。这也是考验一位画师的功力,能否将所见的景象全面展示出来。 因此,擅于卜问一道的修士透过地图也,依据山川走向星辰变化,能推算出何处是密库宝藏所在,尽管如此境界的修士很少,但是地图确实不常示于人前。 这四年下来,藕镰老鬼也知道云善渊痴迷画道喜欢各种美景风光,刚开始她借不到图册只能借阅文字,这一年来拿到了瞿岭的令牌,可以借阅的范围是越来越广了。 “好,你等着,我去给你调玉简。老规矩,玉简只能在藏书阁里面看,能刻录多少算你的,一天限调阅六块玉简。” 云善渊笑着接过了六块玉简,就朝着一处清静的角落飘去。 四年里,她已经习惯了坐倒这个角落的位置。书案边一侧有扇小窗,不论是白月升起或是红月落下时,都会从窗牖透入幽幽月光。也是在月光之下,日复一日,她可谓是读遍了藏书阁中一切能让她借阅的书籍,人过留影,雁过留痕,她终是找到了关于离开玄空界的线索。 没过太久,无花也来了,坐在了云善渊对面的椅子上。 无花这四年也混得不错,他本是被当做外门弟子收入复问宗看守千草园,而今已经被钱五常真人看中,意图收他为入室徒弟。只是距离正式的拜师还有三个月,因为在那之前会有一场热闹大事将至。 十年一度,复问宗与封鬼宗会有一场比试,筑基弟子皆可参与,根据结果决定几大灵脉的使用权归属。 此次的比试稍有不同,对南方密林沼泽的勘探持续了四年,还真的发现了一处残迹宝库,只能由金丹修士进入。故而,原定的两大宗门比试暂缓,玄空界里问询而来的金丹修士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