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窦子仪知道他问的是那个要和程惊蛰比武的少年,忙道:“他叫裴子期。他爹以前曾在折冲府做过校尉,年纪轻轻就死了。他母亲不会当家,家中钱财被人骗走,他母亲便投井自尽了。” 朱瑙不由啧啧摇头。倒是个苦命的孩子,原来是兵家出身,难怪练过功夫。 院子里,孩子们已退到一边,把院子中间的空地留给程惊蛰和裴子期。这时少年们不再是方才那般谨慎畏缩的模样了,眼神都灵动起来,好奇地盯着即将要比试的两人看,显然对这出变故极感兴趣。 窦子仪却有些担心。今日朱瑙把程惊蛰带过来,显然是想培养惊蛰。这些少年若留下,便都会成为程惊蛰的手下。可万一惊蛰上来便输了,以后他要怎么服众? 他低声道:“州牧,惊蛰若输给裴子期可如何是好?” 朱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这般年纪,难道还输不起么?” 窦子仪微微一怔。他想说的是程惊蛰万一在比试中输了,只怕会打乱朱瑙的计划。可再一想,这天底下的计划难道只有一种么?朱瑙亦不是什么按部就班的人。这等小事能有什么大不了? 想到这里,他便也不说话了,专心关注起两名少年的比试来。 程惊蛰与裴子期已摆起架势,当看见对方的架势,两人眼里都多了几分认真。 若要说功底,恐怕裴子期比程惊蛰还强一些。他是从小习武,而程惊蛰自从跟了朱瑙才开始练武,至今也不过两年光景。然而程惊蛰有天分,而且这两年他极为认真,连每天朱瑙午休的时候他都会在院子里拿把兵刃比划不停,功力可谓突飞猛进。裴子期却没有他这样的好运,谁胜谁负,实难定论。 两人伊始都不着急出手,想先试探对方虚实,于是你进我退,我退你进,玩了一番拉锯。率先打破僵局的人是程惊蛰,倒不是他更耐不住性子,而是他更有底气,于是一个刺拳直直朝着裴子期面门袭去! 他动作极快,裴子期尚不适应节奏,来不及躲,只能双臂护头挡下。 这便给程惊蛰制造了一个机会。他趁着裴子期护头的空隙,直接近身,一腿向左横扫扫他的膝窝,一手向右拨他身体,两力相合,将防备不足的裴子期直接撩翻! 只听“砰”的一声,裴子期重重摔在地上! 众人也没料到这才刚开始,竟就有如此大的进展。程惊蛰的动作干脆利落,漂亮至极。几个少年忍不住开始欢呼叫好,院子里的气氛霎时热闹起来。 裴子期先输一招,倒也没有举手投降。他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重新展开架势。当程惊蛰再次攻上来的时候,他已有准备,侧头闪开,一个高扫直击程惊蛰下颌!他的腿法灵活,出招又凶,若真叫他踢中下颌,只怕当即就要休克。 程惊蛰眼神一厉,后仰躲开,等裴子期刚一收腿,他赫赫生风的拳头便已紧跟而至。 两人你来我往,迅速过了三五招,都没能从对方手里讨到便宜。局面陷入胶着,众人亦紧张屏息。 当程惊蛰再次主动向裴子期发起攻击时,裴子期忽出奇招,竟非拍格,也不躲闪,双手夹住程惊蛰的拳头,将他向自己的方向猛力一拽! 程惊蛰失了重心,向前冲去,不由瞳孔一缩。裴子期趁着这机会,一拳抡向他的面门,程惊蛰已无法抵挡,只能偏头躲闪,闪得不及时,被拳头砸中侧脸。然而失重之际他竟也变出奇招,膝盖猛地一顶,竟正顶中裴子期腹部,两人齐齐向地上倒去! 局面陡然变化,少年们呼吸一窒,紧张地从喉间发出“嗬嗬”声。 两人摔到地上,滚做一团。裴子期腰部发力,将腿顶起,去绞固程惊蛰的脖颈。 程惊蛰吃了一惊,再想退已来不及了,脖子被他绞住,想用手掰开,手上的力道却不如裴子期的腿。眼瞅着落了下风,他仍然不甘示弱,灵机一动,索性也躺倒在地,同样用脚去从踩那裴子期的下颌,同时抓住他的手,反关节地用力掰扯。 裴子期一声惨叫,腿上失力松开。程惊蛰立刻翻身制住裴子期,拧着他关节不放,以免再被他挣脱。 裴子期再三扑腾,想寻找机会脱离,奈何他越挣扎,程惊蛰就拧得越紧。他关节生疼,再动一动怕是胳膊都要被人卸下,于是不得不拍地认输:“我输了,输了!” 程惊蛰这才松开裴子期,从地上爬起来。随后向裴子期伸出手,裴子期望着那只手愣了一愣,神色复杂地抓住,程惊蛰便将他拉了起来。 周围顿时一片欢呼叫好声! 惊蛰问裴子期:“你服气吗?” 裴子期并不是个别扭之人,点头道:“服气。”又道,“我想留在州府学武。” 比起寻找一对素不相识的养父母,以耕田种地为生,他更想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