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包豆子分量不太足,是不是店里哪位伙计过秤的时候手抖了?楼掌柜既然是守规矩的人,想必是会将短缺的分量补上的。” 楼仪:“……” 事情变得太快,他目瞪口呆,正不知该作何反应,朱瑙又道:“掌柜不信么?拿盏秤来秤一秤便清楚了。一升豆子三斤重,可这里头装的只有二斤六七两。” 楼仪还没来得及说话,店里有个幺秤的伙计听见外面的动静凑过来看热闹。朱瑙身边的少年忽然撑住窗口一跳,长手长脚,竟然将那伙计手里的秤给抢过来了。 楼仪惊呆了,拿秤的伙计看着自己空了的双手也呆若木鸡。 朱瑙动作娴熟地把豆子往秤盘里一放,秤砣一拨,正正好好,二斤六两,与他估算的一点不差。他笑了笑,将秤盘推回柜台上:“掌柜你瞧,这分量的确差了。” 周围一片哗然。 这铺子原本就是朝外的,几人在窗口耽搁了这会儿,后面排队的、路上的行人,陆陆续续围了不少人看热闹。都开始指指点点。 楼仪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回头先呼了那伙计一巴掌:“谁让你过来的?” 那伙计哪知道外面有人身手那么好,还会夺秤盘,可怜巴巴地捂住头,赶紧拿了秤回去了。 楼仪又转过身,瞪着朱瑙。 店里缺斤少两他当然知道。称重、包装都在店里捣鼓,而不在客人面前进行,为的就是在这斤两和质量上做文章。这是店里的老把戏了,本来没什么,可坏就坏在朱瑙方才恭维的那番话他给应了。若是他现在翻脸不认,实在有点打自己的脸。可他要是认了,几两粮食他倒是不在乎,以后人人来闹可怎么办? 他又气又恼,恨不能把挑起这事儿的朱瑙给生吞活剥。他犹豫片刻,一狠心,终是舍弃了面子,无赖道:“谁缺斤少两了?一定是你们动了手脚!” 朱瑙淡定道:“掌柜,这话可不公道了,粮食是你递出来的,秤是你伙计的秤,我们能在哪里动手脚?” 楼仪气得牙痒痒,又开始胡搅蛮缠道:“你们肯定是一伙的,你们想讹诈我?来人啊,把他们赶出去!” 早在旁边等着的伙计忙上前来,伸手就要去拉朱瑙。然而他的手还在半空中,却被程惊蛰捉住了手腕。那伙计颇为诧异,想把自己的胳膊拉出来,然而程惊蛰的手竟如铁钳一般,捏得他纹丝不动。这伙计见程惊蛰明明是个少年,力气却如此之大,不由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朱瑙摇头:“掌柜的,我瞧你长得仪表堂堂,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 楼仪:“……”他宁愿这人跟他骂起来。可这人这么说话,反而比骂人还要讨嫌。他要是坚持不讲道理,不就否决了他仪表堂堂么?还让不让人好好耍无赖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错如此分明的一件事,围观者心中自然有数。终于有人看不下去。 一名老者站出来道:“小伙子,你是异乡来的吧?这家粮铺一向如此,买的东西要不缺斤少两才是见鬼了。” 老者起了这个头,立刻有更多人加入声援。 “我上次买了三斤米,也少了我三两。我找他们问,他们死活不承认,一样倒打一耙,说我讹诈他们。” “我也是我也是!我每回都买五斤面,他们给的量越来越少。从前买一袋能吃俩月,如今买一袋刚一个月出头就吃完了!” “缺斤少两算什么?每回粮食里还掺一大把泥沙呢。有这么做生意的么?” “就是就是。价还成天涨,根本就是奸商!” 这城里最大的粮铺就这么一家,集市里小商小贩的东西少的抢到抢不到,因此城里大多人都在这里买过粮食,也都吃过亏上过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本只是为了公道说两句,越说越群情激奋。 眼瞧着事情快要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楼仪终于忍无可忍,高声呵斥:“不买的就全都给我滚!!再在这里闹事,我叫官差来把你们全抓起来!” 此言一出,哄闹的街上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