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不兴在帐中焦虑地踱步。 原本他想来个杀鸡儆猴,镇压住流言,没想到鸡杀都杀不完。这才两天的时间,因“动摇军心罪”被抓现行的都抓了快百来个了,他一共就五千人,真要都杀了就成了他自断手脚了。而且军中甚至开始出现大量逃兵。事态的严峻程度已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他不得不把军官紧急召来,商量对策。 等他手下所有军官到场,刘不兴先挨个劈头盖脸地骂一顿:“你们是怎么管教你们自己手底下的兵的?看看现在军中谣言都传成什么样了,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不会带兵就别带!一帮没用的浑蛋!” 他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焦躁得火烧火燎,逮着谁都想揍一顿。 “我警告你们,谁手底下再被我抓到有人散播谣言,我连你们一块儿治罪!谁脑袋不想要了谁就试试看!” 他又是一顿臭骂,把军官们各个骂的狗血喷头,全低着头不敢吭声,只能在心里腹诽。 这事儿本来就是刘不兴和戴史自己招出来的,反倒要其他军官来背锅,谁心里不怨恨?再者说了,刘不兴自己求得飞黄腾达,却置全军士卒的利益于不顾,这本来就是事实,够让人寒心的了。每个军官手下都被抓走了一些人,有的军官连自己的亲信都被抓了,更是又恨又怕。 刘不兴指着众人鼻子一顿稀里哗啦地骂完,气都撒给别人了,他自己心里总算舒坦一点。他没好气道:“现在军中形势如此,你们人人都有过错。谁要是有好主意稳定军心,赶紧说出来将功抵过。” 军官们依旧无人敢作声。 刘不兴见状又要发脾气,忽有一人站了起来,正是周葵。 周葵道:“将军,我有一计。” 刘不兴赶紧道:“你说。” 周葵环顾四周,低声道:“此计牵扯甚多,不敢让他人知道,属下只能说给将军一个人听。” 这会儿众人还要议事,刘不兴总不可能让帐中人全出去避嫌。于是他不耐烦地招招手,示意周葵凑近禀报。 周葵便走上前来,附到刘不兴耳边低语:“将军,属下以为……” 刘不兴满怀期待,希望能听到什么锦囊妙计,却听周葵接着道:“如今想要慰藉全军将士,稳定军中人心,那就唯有用将军的人头祭旗了。” 刘不兴一愣。他猛然意识到不好,想要起身退避时却已晚了——周葵猛地拔出佩刀,锋利的刀刃从他颈间划过,割开他的喉管,鲜血瞬间飙出数尺远! 刘不兴双目圆睁,待要说话,喉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他浑身抽搐,渐渐不动了。 帐中军官们被这变故吓到,都坐在原地不敢动。唯有对刘不兴最忠心的戴史和王斯猛地跳起来,想冲过去捉拿周葵。然而还没等他两人靠近周葵,背后的冷刀就已捅穿他们的身体。 戴史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只见除了周葵外,帐中另有四名军官也拔刀站了起来。而这四人显然是周葵的同伙,他们的刀不指向逆贼周葵,却压住其他人不准动弹。 戴史道:“你们……你们……” 没等他把话说完,有人朝他的颈间补了一刀,他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刘不兴、戴史、王斯已死,周葵环顾帐中其他几名军官,高声道:“刘不兴与戴史二人皆乃见利忘义的宵小之辈,为他们的荣华富贵,置我们全军将士于不顾,实在让全军将士寒心!今日我们替全军将士讨个公道,杀了狗贼,从此弃暗投明。你们可有意见?” 全军所有军官中,唯有戴史与王斯对刘不兴最忠心,其余人都不过是在军中担份差事,谈不上忠或不忠。见此变故,又听周葵一席话,众军官已大致明白事情的经过。 谁也没有站出来反对,顶多有人露出不忍神色,撇过头去。 还有人鼓起掌来:“好!干得好!妈的,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早知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干了!刘不兴这混账东西,老子早不想受他气了!” 又有人提醒道:“周校尉,那边还有一个被你漏了。” 周葵闻言回过头,只见一人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朝帐门爬去,竭力不想发出任何声响——此人不是许竹本又是谁? 周葵眉头一跳,走上前去,一把揪住许竹本的头发。 许竹本吓得哇哇大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饶:“别杀我,周校尉,求你别杀我啊!你们……你们干得好,你们干得妙!刘不兴这狗东西早就该死了!我、我早恨死他了,我跟你们是一伙儿的!” 周葵嗤笑道:“许参谋,你可少来这套。我放过谁都不可能放过你。你素日在将军面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只为你个人的仕途,你拍了刘不兴多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