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后,帐篷里人已全睡熟了,两边皆是鼾声。唯有孔季不断翻身,时不时吸口凉气,试图寻找一个让自己不那么难受的姿势。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孔季又翻一次身时,离他不远的位置忽然有个黑影“噌”地坐起来,骂道:“你他娘吃陀螺了?转转转,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 孔季听出是鲁丰的声音,硬撑着坐起来,毫不客气地骂回去:“老子爱翻身,关你屁事?” 鲁丰道:“累一天了,也不让人好好歇息。就听你在那儿淅淅索索,你是不是故意闹得别人不能睡?” 孔季道:“你爱睡不睡,哪条军法规定老子睡觉不能翻身?”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都不肯多让,越吵越难听,越吵火气越足。帐里的其他人倒是因为白天劳作辛勤的缘故都睡得很沉,竟也没人被他们吵醒。 吵到后头,孔季怒火冲头,道:“你想打架吗?” 鲁丰立刻道:“来啊,我怕你?正好上回没分出胜负来,这次看老子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孔季道:“走啊,咱们到帐篷外比比。正好现在天黑没人,谁输了可别跟军官告状!” 鲁丰起身就往外走,孔季也咬牙跟出去。然而天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孔季才刚出帐篷,脚底下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头,直接被绊得扑倒在地。 这一绊可非同小可,不知道牵连到他哪块地方,他的腰就跟被人生生撕开似的。他一声痛哼,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鲁丰听到声响,便知发生何事,幸灾乐祸道:“怎么样,不是要打架么?你不会站不起来了吧?那还打不打了?” 孔季痛得没空搭理他。 鲁丰又道:“你昨天就把腰伤了吧?你小子不是老觉得你比我们这些军户厉害么?这才干一两天的活儿,我们个个都好好的,怎么就你不行了?” 孔季流着冷汗嘴硬道:“废话。老子虽然比你们厉害,可老子也是人身肉长的,还不能受个伤了么?” 他这话一出去,对面忽然就沉默下来了。 鲁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愣了半晌,头脑里似是空的,又似是乱的。好像他没有听到这句话之前,并没有意识到对方也是人生肉长的似的——对方也是吗? 不知过了多久,鲁丰摸黑在孔季身边蹲下:“喂,你还行不行?” 孔季一面吸凉气一面道:“好得很。你等我缓缓,我马上起来揍你。” 鲁丰怔了片刻,先“嗤”地一笑,然后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少顷,孔季感觉有只手摸到自己身上,不由大惊挣扎:“你想干什么?” 鲁丰按住他道:“别动。我学过点按硗之术,我看看你伤哪儿了。” 孔季痛得没挣扎不开,只能任由他按。借着星点月光,鲁丰勉强能看个大概,又依照孔季吸气和挣扎的力度,他大致弄清了孔季的伤势。 “应该没伤到骨头。”鲁丰道,“我先给你按按穴位和经络,明天你去找军医要点草药敷,养几天就能好。” 孔季骂道:“放开老子,用不着你假好心。” 鲁丰冷笑一声,直接下手揉按,没几下就把孔季按得哭爹喊娘。 待他彻底按完,孔季已是奄奄一息了。鲁丰拍拍手起身:“我先回去睡了。你自己爬回去吧。”说完不管孔季,自个儿回帐篷去了。 …… 翌日清早,孔季被敲锣声吵醒,迷迷糊糊要起身,刚一动弹腰疼就把他弄得彻底清醒了。他瞬间响起昨晚的事儿,忙回头往鲁丰所在的方向看去。鲁丰却没看他,直接撩开帘子出去了。 孔季揉揉自己的腰。昨晚鲁丰给他按得时候他疼得快要厥过去,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