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日后的清晨,韩风先站在军营们口,看着面前几千集结好的兵马,心情异常复杂。 打他那日带回两百颗人头后,紧接着的三天时间里,董姜又尝试派了其他人去城外叫阵,可惜人人都颗粒无收。董姜甚至又命人冒险进攻了一次。当然只是试探性的冲锋,没有了百姓,董姜也舍不得赔上太多兵马。最后延州军甚至都没出城迎击,只用箭雨和滚石就把他们打回去了。 这几天,董姜的脾气愈发暴躁,砸了好多东西,去见他的人也动辄挨一顿打骂。毕竟他们的粮草已经越来越少,攻破大散关的希望也愈发渺茫了。 于是今天,董姜又派他出战了。 以往韩风先都希望能多得到出战的机会,甚至多次主动请战。毕竟立下战功,他方有机会得到更多兵马。但眼下这情形,他真是躲都来不及。别说他,凉州军里的其他军官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可惜躲不掉。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他压了下去,让自己不去多想。 片刻后,他跳上马,下令道:“出营!” …… 没多久,大军再一次来到了大散关的要塞城下。 马不安地喷着鼻息,小幅踱步。 传令兵等了良久,不见韩风先下令,大军也开始有些骚动。他不由提醒道:“校尉?” 韩风先心烦地皱了下眉头,慢吞吞道:“派人过去叫阵吧。” 传令兵心里有些奇怪。他发现韩风先似乎不太情愿让人叫阵?为什么? 但他不敢问,也没时间多想,就传令去了。 很快,一队人马靠近城楼,开始向里叫阵。 凉州军向里喊了几句,城楼上有人应道:“城下何人带兵?” 这是延州军一直以来的规矩。每天只要有人来叫阵,他们先问一句带兵的是什么人。这问话其实也不稀奇,许多军队都会这么做,一来要弄清敌人的身份,二来回骂的时候也该知道要冲谁去。不过延州军每次例行问完之后就任凭辱骂不管了。 士卒们也一如既往地答道:“是谢无疾的爷爷,韩风先!” 城楼上又没声了。 当了便宜爷爷的韩风先望着前方紧闭的城门,心跳逐渐加速,前几日埋下的不安的种子正在破土而出。 风声呼啸,山谷间的松林发出涛浪声,呼啦啦,呼啦啦,一波又一波。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一瞬间,两道城门打开了,喊声震天的士卒从里面冲杀出来! 韩风先勃然色变,眼前一花,险些从马上跌落下去。然而战事还等着他指挥,他不得不强压下喉头的腥甜,下令道:“弓兵放箭,然后一营冲阵,二三营包抄。” 他的手下赶紧将命令传下去。 这一回韩风先却没再盯着战局,而是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城门。当约莫两三百人冲出来后,城门就关上了。平静的城楼昭示着他们没有再继续派出援军的打算。 ——跟上次几乎一模一样。 韩风先气得几乎把牙咬碎。 原本那天他带了两百颗首级回去,心里还挺得意。毕竟其他人都空手而归,至少他有所收获,就胜过其他人了。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其他人叫阵仍然得不到回应,他开始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如果只有他觉得不对也就罢了。可军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董姜也一向猜忌他,等着他倒霉的人太多了,之前就有人在董姜面前进谗言,说他勾结延州军,这几天谣言更是风生水起。 原来这根本就是离间计!谢无疾在算计他!! 这一回冲出来的战俘军和上次一样,勇猛虽勇猛,一则人少,二则到底不是精兵强将,很快就被凉州军绞杀了。 韩风先见几名战俘军被压在地上,他的手下正要杀死他们,他立刻呵斥道:“留几个活口!” 他的手下问道:“将军,要把他们的头都割下来带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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