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说起恭维的马屁话来。 卫玥任由他们吹捧了一阵,似乎被他们吹捧得很是高兴,满面笑意,乐呵呵地问道:“听闻你们是沙公的信使。不知沙公此番归顺我军,有何要求?” 使者的代表连忙又说了一堆恭维话:“沙公听闻朱府尹英明神武,仁义慷慨,仰慕已久。只是先前不幸屈身董贼麾下,未敢僭越。如今董贼已死,沙公听闻朱府尹前来凉州,立刻命我等前来送礼效忠。沙公愿率全部兵马为朱府尹效力,征讨逆贼,平定凉州!” 卫玥一面听,一面玩味地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正如他所料,虽然这番话没怎么明确地提出要求,但最关键的内容已经表达出来了——沙摩温不是自己为朱瑙效力,而是率领他的全部兵马为朱瑙效力。就是说,他是绝对不可能放掉他的兵权的。 至于为朱瑙征讨逆贼,平定凉州?这样他就可以顺利成章地问朱瑙要钱要权,补充兵马了。 那使者说完之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卫玥的脸色,想看出他的态度。只见卫玥神色和蔼,全无异议。 卫玥温和道:“我曾有耳闻,沙公是凉州军中的一员悍将。而朱府尹又是爱才如命之人。若沙公愿为蜀军效力,我相信朱府尹会求之不得。” 使者们心里顿时又松快几分:顺利!非常顺利! 于是在一番吹捧恭维客套之后,双方终于逐渐进入正题,开始聊起沙摩温向朱瑙投诚所开出的具体条件来…… ===== 傍晚,卫玥面色红润地来到朱瑙帐前。只见谢无疾站在朱瑙的帐外,头微微向上仰着,不知在想什么。 听见脚步声,谢无疾侧过脸,看见靠近的卫玥。两人四目相对,谢无疾没说什么,只微微向他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卫玥还没来得及朝他行礼,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后,扭头走进朱瑙帐中。 “老大,谢不弯刚才来找你了?”卫玥走到朱瑙对面,自说自话地拉开椅子坐下,八卦兮兮地问道,“你们聊得怎么样啊?说开了没有?” ——打前几日谢无疾为了韩风先的事和朱瑙起了争执,卫玥私下里调侃谢无疾是个宁折不弯的拧巴人,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他“谢不弯”。 “什么?”朱瑙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但旋即明白了,“谢无疾方才在帐外?” 卫玥一怔:“他难道不是刚从你帐里出去?” 没等到朱瑙回答,卫玥已经明白过来了:谢无疾并不是刚从朱瑙帐中出去,或许是正要进帐,自己却不赶巧地来了,于是他就走了。 卫玥连忙吐了吐舌头,自我嘲解道:“看来我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你要是因此瞧我不顺眼,那我先出去?不过我可得说明白,这事儿真不能赖我——唉!那谢不弯也是。都走到帐外了,怎么走了弯路,又回去了?看来以后得叫他谢弯弯才是。” 朱瑙好笑地睨了他一眼,也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只问道:“你和他们聊得如何?” 卫玥这才收起插科打诨,正经道:“把他们都灌醉了我才出来的。我瞧他们那模样,拿迷魂汤再灌个两天,也就差不多了。” 下午他与那几名使者聊完后,又在营中大摆筵席,特意命人杀了牛羊骆驼,开了几坛好酒来宴请那些使者。在大漠里肉虽不难得,可好酒却是从中原带来的,格外珍贵。那几名使者酒量并不高,每人喝了几碗,都喝得酩酊大醉了。 朱瑙点了点头,颇为满意道:“此事交给你办了。” 卫玥忙拍了拍胸脯:“老大放心。我打仗虽然不如谢不弯,这种事情交给我,我总能替你办好的。” 朱瑙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卫玥交完差,天色已经不早,便起身离开了。他走之后,朱瑙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卫玥给谢无疾起的绰号。 “谢不弯?” 他噗嗤一乐,起身向帐外走去。 他们的驻军地在一片戈壁滩上,黄昏时眺眼望去,天色皆是一片灰黄,广袤而苍凉。旋即,不远处的地上一片嫩黄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走过去,只见地上几株黄色的小花,是戈壁上的骆驼刺开花了。这骆驼刺平日里浑身长满长硬的尖刺,生于一片盐碱地中,倔强生硬。却不料这样的植物亦能开花结果,娇嫩柔和。 朱瑙想了想,弯腰将这株骆驼刺花拔了出来。 正此时,后面传来惊蛰的声音:“公子,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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