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穷苦出身,吃够了穷的苦头,爱财惜钱又如何?非要人人都慷慨大方不成么? 想到众人嘲笑他的嘴脸,他心里一阵郁卒,又捧起酒壶猛灌了一口。 不多会儿,他拐进一条小巷子里,正要继续往住处走,忽然间,从他后方跟进来一人,快速斜插到他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林深察觉到来者不善,立刻将手按在刀柄上。 那人却向他行了个大礼:“小人参见林校尉。” 林深:“……” 林深警惕地打量着那人:“你是何人?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那人道:“小人的主公久闻林校尉大名,知道林校尉才干过人,是当世少有的英俊豪杰。又得知林校尉在黑马军中屡遭小人嫉恨,并不得志。为免明珠蒙尘,主公特命小人前来招揽林校尉。” 林深皱了下眉头,捉刀的手却松开些许。他一听便知道这人也是朱瑙派来的,却没想到朱瑙不光派人招揽魏變,竟也招揽到他的头上来了。他的确因被人酸言酸语而不痛快,但若说他不得志,倒也并非如此。魏變算是个识人善用的,他在魏變手下不曾受到亏待。 只是这人那几句奉承的话说的他十分舒心,再加上就连魏變也没为难蜀使,他又何必发作?便只是冷冷地拒绝道:“多谢朱府尹抬爱。只是林深与魏王情义深重,绝不会背弃大王的。” 那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包袱,打开布头,里面装的竟是满满一包金叶子:“林校尉若肯为我家主公效力,我家主公非但会重用校尉,更会厚待校尉与校尉的家人,还请校尉仔细思量,再做决定。” 林深看到那么一大包金子,顿时眼睛都直了。他的目光无法从金子上挪开,不自觉地咽着唾沫,恨不能直接劈手夺过来。可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他咬牙道:“大王待我有恩,我林深这点骨气还是有的!无论如何,我绝不做背叛大王的事。你不必再多言!” 顿了顿,想到那十倍价钱的承诺,又忍不住补了一句:“除非你们能说服大王,那我自会与大王同进退。” 那人听他这样说,不由暗自好笑,面上却叹了口气,故作惋惜道:“林校尉如此重情重义,实在令人钦佩。我家主公若知道了,必会十分感动。无论林校尉什么时候改变心意,我家主公随时倒屣相迎。” 林深不忍见他把那包金叶子收回去,撇开眼不看。谁料那人竟没将金子收回去,而是仍塞进了林深的手中:“主公有言,他敬佩校尉的为人,无论校尉肯不肯改换门庭,这些金子都是给校尉的见礼,还请校尉万勿推辞。” 林深呆了一呆,情知这钱不该收,可又实在狠不下心拒绝。两人互相推让了半刻,林深终是犹犹豫豫地把钱收下了——既然只是见礼,他也没叛变,这样不算对不起魏變吧? 那人见林深收下金子,微微一笑,退后几步,又冲林深行了个礼,作势要走。临走前似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小人心中还有疑惑,可否请林校尉解答?” 林深收了这么一大笔钱,自然不好意思拒绝:“什么疑惑?你说便是。” 那人道:“无论魏大王,还是林校尉,都是义薄云天之人,合不该与那邪教同流合污。小人实在好奇,那邪教究竟给了什么报酬,让大王和校尉愿意为他们做事?” 这问题让林深有些犹豫。邪教具体给了他们什么报酬,这可是一桩机密,知道的人并不多。像他这样受魏變重用的军官知道,普通的小卒是绝不知道的。 但一则他拿人手短;二则他心里仍想着蜀人许诺的报酬,所以盼望魏變能舍弃那劳什子邪教,去替蜀人做事;三则不光魏變手下有人知道详情,那邪教里也有人知道详情,便他向蜀人透露了,谁又能知道是他说的呢? 纠结片刻,林深语焉不详地答道:“自是给了万石粮食和万把两银子。” 那人奇道:“竟只有这么少?原以为黑马军声名显赫,想要请动黑马军,合该给更多才是。却原来也不过如此。” 林深听他话语间似乎有些轻视黑马军的意思,顿时不悦,又借着酒劲上头,瞪起眼道:“这只是请我们出山的价钱。若要真打起来,每战一场,那玄天教还得再付我们三千石粮和一万贯钱!若打胜了,还有另外的赏钱!便是不开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