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他们行事效率如何?可有消极怠工?” 探子道:“回府尹,他们行事如常,未见异状。” 朱瑙不由挑眉。 一名官员不解道:“还在修筑工事?难道他们没有撤军的打算?”按说朱瑙这一计极是对症下药,玄天教钱粮吃紧,也该跟黑马军起龃龉了。那黑马军又是视财如命的亡命徒,一旦玄天教要在银钱上克扣他们,他们轻则离去,重则翻脸,怎么还会老老实实地继续出力? 朱瑙想了想,道:“怕是他们结成新的约定了罢。” 那官员皱眉道:“新的约定?难不成黑马军竟肯让利?” 朱瑙道:“河南军已经落败于广晋军,中原各州归降广晋府者不少。且又快到农忙时节了,各地都已开始休战。如今黑马军便回到幽州去,也无事可做。因此才肯继续留下。” 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了然。这黑马军回去幽州也要吃喝花销,玄天教左右还算大方,他们不如继续留下吃玄天教的。也难怪走到这一步,那魏變与张玄竟然还没有翻脸。 谢无疾道:“既然他们不翻脸,那我就继续攻打他们。那谷道东南面有一薄弱处,地势较低。我可用圆木搭一道斜轨,把巨石从斜轨上推滚下去,就可将他们修筑的工事破开一道缺口。他们修一次,我便破一次,看他们能修到几时。” 朱瑙笑道:“如此甚好。那便辛苦你了。” 即便张玄与魏變已知这是他们的离间计,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故技重施。因为玄天教付不起原先约定的酬劳,那谢无疾每带人去攻打一次,就是提醒黑马军的士卒一次,他们原先可得多少好处,如今却短缺了多少。战场疲苦,这时日久了,黑马军的士卒岂会没有怨言?何愁两方矛盾不日益加深? 朱瑙又向探子吩咐道:“再去打听打听,他们定了什么新约。” 探子道:“先前消息走漏,想必他们已有提防。未必打听得到。” 朱瑙笑了笑:“先前走漏消息的是哪个?此番还去找他便是。他若肯说,再给他些好处;他若不肯说,便知会他,要将先前走漏消息的事告知他的主公,他难道还不肯说么?” 探子心下了然,但又怕这回张玄和魏變将消息守得更严谨,连那林深都未必能知道新约定的内容。 朱瑙似乎看穿他的心思,道:“纵使这回那人不知道,也叫他去打听了来。打听不到,就别怪我们把消息捅出去。” 屋内众人失笑,都不由同情起那位贪蝇头小利而泄露了消息的人来。有这把柄抓在手里,还怕那人以后不供他们驱使吗?而越供他们驱使,留下的把柄越多,到后面,那人泥潭深陷,怕是想不叛变都不行了。 探子禀报完消息,领了朱瑙的命令,正要退出去,朱瑙又叫住他。 “再派几个人去汾阳城内外放消息。”朱瑙吩咐道,“便说玄天教在邢州、相州的祭酒已被河北府官兵抓获,慈州的祭酒则已卷款逃跑了,目前不知所踪。” 众人皆是一愣。 有反应慢的,傻乎乎地问道:“府尹,真有这些事儿吗??”难道是自己消息不灵通,还没听说? 朱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也许有,也许没有,这我可不确定。谁知道呢?” 那人:“……” 他面上一臊,这才明白朱瑙这话的用意。朱瑙这是要制造谣言,蛊惑敌方军心啊! 待仔细一想,众人便发现朱瑙选的这时机,这说辞真可谓是火上浇油之妙方。那玄天教眼下虽还能维持,可必定已是内忧外困之局,危若累卵。这时候根本无需用大力去压它,只消往它那里轻轻吹一口气,就能叫它晃上三晃。若是它还不倒,那就再吹几口气,不信它还能支撑多久! 探子是最清楚汾阳里形势的人,想了想朱瑙的主意,也不由笑了起来,道:“府尹英明!” 领命后探子便立刻安排人手去了。 =====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张玄虽说好容易把魏變暂且哄住了,可令他烦心的事情却远没有就此了结。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