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赶回前线去了。 …… …… 数日后。 屈啬从外面回到院子里,只见几个军官站在院子里。他们凑得极近,几颗脑袋顶在一块儿,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说什么。一见屈啬回来,那几人立刻分开了。 “指挥使,”那几人讪笑着问道,“你方才去哪儿啦?” 屈啬皱眉,不悦地答道:“方才田将……田畴召我过去商讨战况来着。你们几个怎么在这儿?有事找我?聊什么呢?” 那几人对视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屈啬眉头拧得愈发紧:“怎么了?有话就说。” 人们互相怂恿推搡,终于有一个人被推了出来。他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用试探的语气问道:“指挥使,最近姓田的好像经常召你过去……你以前不是很瞧不上姓陶的和姓田的他们么?怎么最近好像不一样了?” 屈啬眼皮一跳。 田畴对他的许诺,他倒也不是一个人都没告诉,但只告诉了一些心腹。至于眼下在院子里站着的这些军官,虽然平日里也会以兄弟相称,但都不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他并没有跟这些人透过底。 一来田畴叮嘱他的话他确实往心里去了,生怕这些人嘴不严实;二来,当官的人最重要的本事便是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也知道自己手下的人马良莠不齐,田畴许诺过日后会给他补足人手,所以让他不要忌惮牺牲。可是有多少人会为了长官的功名利禄而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他要激励手下替他做事,还得靠忽悠。 于是屈啬缓声道:“我不是说了么?陈国那些豪绅出了一大笔钱,要是这一仗能打赢,兄弟们几年都不愁吃喝了。如今这年头,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 “指挥使,真的只是赏钱的缘故么?” 屈啬眼皮一跳,不满道:“你们什么意思?现在是在质问我?!” 几人又对视了一眼,神色复杂。 其实他们早就觉得屈啬最近不太对劲,但也说不上缘由。直到最近听到下面的传言,他们才起了疑心。 于是他们仔细观察着屈啬的神情变化,其中一人道:“指挥使,最近军队里有些传闻。说战事迟迟没有进展,陈国很可能不愿意再给我们提供粮草了。” “什么?有这种事?”屈啬吃了一惊,狐疑道,“最近蜀军细作横行,这别又是细作在散播谣言,动摇军心吧?” “还有其他的传闻。”那人接着道,“仗可能快打完了,所以田畴已经派人回邺都去向朝廷请功了,说指挥使你在此战中立下首功,请朝廷给你封赏。” “当真?!”屈啬原本还克制着表情,听了这话,顿时两眼放光,狂喜不已!他做梦都盼着这一天,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 那几名军官见他如此,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屈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敛去喜色,咳嗽了两声:“竟有这样的事?看来上官贤出事后,朝廷缺乏人手啊……咱们在此战中居功至伟,本就该重赏我们才是!他们总算不瞎眼了!……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屈啬吃肉的一天,就绝不会只让你们喝汤!”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那些军官脸色仍然不好看,只勉强挤出笑脸回应。 屈啬冷静了片刻,又道:“不过最近军中细作猖獗,这也未必是实情,有可能还是谣言……咱们别高兴得太早,过段时间再看看。”他其实已迫不及待想去找田畴询问真伪了,可他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他和田畴私交颇深,于是也只好忍着。 屈啬借口身体疲惫,要回屋休息,把那几个军官打发走了。 那几个军官一出院子,转眼就变了脸色。 “我呸!你们看见那姓屈的方才的神色了没?他听说田畴为他表功,半点没惊讶,还真是早把咱们卖了!” “没错!他这老狐狸,定是一早和田畴商量好了!他平日里跟咱们称兄道弟,到了战场上,就拿咱们兄弟的命为他垫前程!他还骗我们说汝阳的军队士气低落,汝阳不难打,前几日那一仗死了咱们多少兄弟?!” “你们说,有这种事他为什么不跟咱们商量呢?除了怕咱们不给为他卖命之外,还有什么缘故?是不是等他升官了,他就要抛下我们?!” “一定是!他要飞黄腾达了,当然看不上咱们这些泥腿子了,姓陶的一定会给他另外补充人手……真他娘的可恶,没一个好东西!!” 众人想起前日种种,满心不忿,骂骂咧咧地走了。 …… 屈啬躲在屋子里既喜又忧的时候,他并不知道,隔壁军营里,田畴正焦头烂额。 他坐在椅子上,他对面站着一个满脸怒气的男子,正是郓州军指挥使李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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