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新兵大都是被强制招募来的,根本就不情愿当兵,更不愿意上战场,所以对于训练总是能躲就躲能推就推。如此消极的情况下,又怎能练得好呢? 这种情况让他极为不满,必须给这些新兵点颜色看看,让他们懂得军队中必须令行禁止,没有商量的余地! 终于,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训练下,新兵们大都已跑不动了,人们气喘吁吁,精疲力竭。 一个又一个人累倒在地,“噗通”一声,又有人猛地栽倒在地,陷入昏迷。 人群开始哗然! “建武将军,真的不能再练了!”负责操练的军官都急了。士卒们的哗然声越来越响,只怕再逼下去,他们就要造反了——如果他们还有力气造反的话。 马束冷眼打量了人群一会儿,终于松口道:“让他们回去休息吧。” 场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军官们开始组织新兵回营,并将晕倒的士卒送去医治。 眼看着人群慢慢疏散,马束扭头向亲兵吩咐道:“去通知军需官,晚上多杀几头牲畜,犒劳新兵。另外,明日暂停训练,卯时让新兵在校场集结,我有话对他们说。” 马束治下还是颇有一套手段的。他知道一味严厉是行不通的,打一棒子还得给一枣子。因此招募到新兵后,他在饮食用度上很舍得花钱,一定保证新兵每天能吃饱甚至吃好。要不然,这些兵很快就会偷偷逃走。 至于他要对新兵们说的话,还是那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辞,他要让新兵们相信蜀军很快会来占领他们的土地,抢夺他们的财物和妻女,只有这样,才能让与世无争的江南人愿意为他拿起武器。 亲兵赶紧去传令了。 …… 半个时辰后,马束正在营中休息,忽然有人进来通报:“将军,吴牵在外求见。” 马束微微一怔。吴牵是军中的军需主官,负责管理军中的粮草、兵器与财物。他忙道:“让他进来。” 很快,吴牵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马束一看吴牵的脸色,就猜到他为何而来了,顿时也跟着脸色一沉。他问道:“怎么,粮草快不够了?” 吴牵点头,苦哈哈道:“建武将军,军中又多了千余人,每日的粮草耗用大大增加。如果还按照将军制定的配额,恐怕只能撑半个多月了。” 马束皱着眉头道:“我前两日不是已经让人去筹措粮草了吗?怎么没筹到?” 吴牵道:“将军有所不知,这淮南府怕是真没钱了,当地的富户也逃了好几家。还有两家派人去京中通了关系,京里送了信来,说是让我们不得滋扰,我们也就没敢再向他们征粮……” 马束自己拉出一支军队来,当然需要大量钱粮。他获取钱粮的方法,一是直接向官府讨要,二是向淮南的富户征收。刚开始他因为有韩如山的命令,一切还算顺利。可后来他要的越来越多,已经从征收变得和明抢差不多了。淮南府收上来的税几乎全被他拿走了,富户也不堪其扰。家败的败,逃的逃,还有些有门路的,赶紧去京中求了保命符来。 若是手里不缺钱的时候,马束还会卖京中权贵一个面子。可现在形势迫人,他当然不管这些了。 马束道:“管他京中谁写了信来,我让你们去征,你们就大胆地去征!不管怎么样都得先保证军队能填饱肚子!有什么事我顶着!” 吴牵忙道:“是、是……” 可就算把淮南所有富户的家底全掏空,这几千人的大军也供不起多久。吴牵小心翼翼道:“将军,要不也削减些每日的配额吧。每天都让士兵吃得肚皮滚圆,实在消耗太大了……” “不行!”马束立刻否决道,“必须让他们吃饱,绝不能削减。就算要削减也不能是现在!” 现在一来战局紧张,二来又多了很多新兵,不能让人填饱肚子的话每天的逃兵数量都会多到不可想象。所以再困难他也要硬着头皮解决。 说到底,还是他错估了形势。原本他以为梁蜀政权交替,徐州军必然茫然失措,从而在战场上也会节节溃败。可徐州军败是败了,却并没有失去主心骨。 最让人头疼的是,徐州军就在边上跟他僵持,既不退也不进。要是退了,他就能轻松很多;要是进军,大家早点分出一个胜负,也免了他提心吊胆。可现在这样的形势让他一口气也不敢松,只能拼命增兵练兵。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就不能再往后退了…… 马束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就照我的命令办事,其他你不用管,我会想办法的!” 吴牵无法,只能道了声“是”,出去给大军发今日的粮食去了。 吴牵走后,马束倒回椅背上揉了揉眉心,沉声吩咐道:“去把刘信给我找来!” 刘信是军中负责与京中联络的官员,马束的亲兵领命后很快就把他带到了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