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公,且慢!” 卢清辉扭头一看,是一名仆从追了出来。卢清辉认得此人,此人乃是尚书决曹刘夕的心腹刘阿平。 卢清辉有些莫名,在马车前停了下来。 刘阿平追了上来,满脸殷切的笑容:“不知卢公一会儿可还有其他安排?” 卢清辉疑惑地看着他,没有立刻作答。 刘阿平察言观色,忙道:“我家主公最近新弄来了一些好茶,想请卢公品尝。若卢公方便,请务必到府上来坐坐。” 他生怕卢清辉不明白他的意思,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今日朝廷里闹成这样,主公他极是忧心,他一向钦佩卢公的为人,许多话只敢与卢公说……卢公若有时间,还请务必赏光啊。” 卢清辉挑眉,心下了然,情不自禁地笑了。 最近他已暗中笼络了一些人,显然,他的举动也被一些有心人看在眼里了。那刘夕在陈国朝廷里也算是个较有权势的人物,只是卢清辉因与他不太熟络,并不清楚他的立场,因此尚未与他有过接触。可显然,卢清辉的立场刘夕早已暗中打听过。或许也挣扎了一段时日,今日朝中的一场争端,让刘夕下定决心主动来找卢清辉示好了。 马束之乱,猛然间让陈国的权贵们人人自危了起来。而他们危的,不仅是寿州和淮南的沦陷,更是陈国的种种弊端都浮出了水面。 由于江南富庶,这些世家权贵们无需斗得你死我活,因此十分乐于互利互惠。向好时自然一切都好,可他们只能有福同享,却不能有难同当。一旦大难临头,众人不想着如何应对,反倒先起了内讧,如此还能成什么事?不过是个身染重疾者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地等死罢了! 蜀国分明已是天命所归了,既如此,倒还不如早些投诚。眼下这局势,若一直摇摆不定,富贵难保且还罢了,只怕有朝一日就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卢清辉微笑道:“这么说,看来我是推辞不得了。烦请传话给刘公,就说我回去更一身衣裳,巳时前后我会去府上拜访的。” 刘阿平顿时喜道:“那便恭候卢公大驾了。卢公慢走!” 卢清辉冲他点了点头,转身钻进了马车。 他放下车帘,对车夫道:“走吧。” 当马车开始向前滚动,卢清辉靠在车厢里,思绪万千。一开始,他只能十分小心地接触一些人,隐晦地试探他们的心态,并花时间慢慢笼络。转眼到如今,仔细盘算一下,被他笼括的人们似乎也是一股不算小的势力了。更重要的是,这些人也有亲朋好友,随着力量的壮大,他们不再那么小心翼翼,立场已逐渐清晰。 于是有了第一个刘夕,很快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或许从今日起,他四处奔波主动笼络他人的局面也将要改变了。 而那一天,已不会太久了。 …… 两日后。 清晨,柳惊风走出府邸,踩上马车,准备前往皇宫。当他撩开车帘,发现车里竟然已经有人坐着了。 柳惊风先是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仔细一瞧,顿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老七?你怎么会在这儿?!” 车内坐的人正是谢无尘。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大亮,谢无尘坐在车厢的最深处,他的脸浸在黑暗中,柳惊风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低声问道:“马束的事,柳家想好对策了么?” 说起这个,柳惊风惊喜的笑容在嘴角凝成一个了苦笑。他先钻进车厢里,先对车夫道:“去皇宫吧。” 待车子开始向前,柳惊风蹭到谢无尘的身边,叹气道:“还能怎么办?这一仗躲不掉,也只能打了……我会亲自带兵前往寿州平乱的。” 马束到底是柳家的女婿,也是柳家一手扶起来的。他惹出来的祸事,柳家必须收拾。要派出去的军队自然会以柳家控制的人马为主。其他各世家应当也会碍于情面资助些,可柳家免不了要元气大伤了。 谢无尘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惊风笑着调侃道:“哎,我要是去了寿州,就得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要不然……你陪我一起去可好?” 谢无尘冷冷道:“滚!” 柳惊风顿时做出受伤的表情,捂着胸口道:“老七,你还是这么无情。唉,唉!哪天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看,早被你伤得千疮百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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