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看到小葭不由笑了笑:“你如今身子不方便,倒还出来走动。你家远山哥不是回来了,怎的也不屋里腻歪着?” 高浣在袁家待的久了,便也跟大家学会了打趣,不过却是很少说的。毕竟她这种一直闺阁中娇养着的姑娘脸皮薄,有时候本是拿人家寻开心,结果被人家一句话顶回来便先红了脸颊。 沈葭知道她的性子,便也不逗她,看她手里端着一个小青瓷碗便笑道:“自然想来讨碗粥喝的,不过我看只有这一小碗,便也不跟咱们阿琦争了。” 袁琦似是能听懂大人的话一般,突然止了哭声,小脑袋不停的摇摆着,好似在找哪里有吃食。 当真是饿极了的,高浣也不敢耽搁,忙去叶子跟前一起坐下来,一口一口的舀了喂给她喝。说是米粥,然而米并没有几粒,好在里面加了白面,倒也挡饱。 袁琦吃了一会儿,肚子里没那么饿了,便渐渐欢雀起来,叶子在一旁陪她玩闹是也会停下来咧嘴笑笑,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沈葭坐在一旁瞧着,越看越喜欢,不由便幻想着自己的孩子将来这么大了,必然也是这般讨人欢喜的。 几人正在屋里坐着,突闻外面一阵陌生的说话声,接着是袁林氏应承的声音,几人听得不大真切,但“来春”两个字却是听仔细了。月娘脸色顿时一变,直接抱了袁玮出去。其她人也便跟着走了出来。 却见院子里站了一位身材消瘦的青年男子,头戴翻檐帽,一身简单的袄衣袄裤,料子看上去比一般人家好上许多。只是整个人长得贼眉鼠目的,让人瞧着总觉得哪里不大舒服。 那人显然没想到这一窝脑的突然从屋里出来这么多人,顿时脸色诧异了一下,随即目光在沈葭脸上打量片刻,心中越发惊诧起来,一时间有些失了神,那一双鼠目竟是挪不到别出去了。 “这位郎君?”袁林氏唤了他一声,心里有些不甚满意,看这人的穿着总该是个正经人家,怎能如此盯着人家怀了孕的有夫之妇? 男人回过神,对着袁林氏作了揖,从肩上将一块包袱给取出来递上去:“这个便是袁家二郎差我送回来的东西,说是他在镐京给人做伙计的一份贴己,又想着我回乡探亲会路过你们县里,便着我送了回来。” 听到二郎,月娘不免急了:“那他可曾说过何时会回来?” “是啊是啊,我二哥什么时候回来,二嫂拼了命给他生下一双儿女,他这会子竟是躲在京城里讨清闲。”叶子不满地插嘴。 袁林氏睇了她一眼,又伸手接过那人递过来的包裹,见里面沉甸甸的,面色微微诧异,又笑看向那人:“既然是我儿的故友,郎君便进屋喝杯茶吧。” “不了,既然东西我已经送到便不多留了,还得回去看望家人呢。二郎说了,待他三年后考中自会衣锦还乡,给你们大家一个体面。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了。” 那人说着,目光又在沈葭身上停顿了片刻,方对着众人拱手告辞了。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沈葭莫名觉得心里难安,手心里竟微微有些汗。孕期的女人最是敏感,她隐约觉得跟前这个男人并非只是顺路送个东西,传个话儿那么简单。 瞧那人的目光神情,似是有所隐瞒的。还有他看自己的眼神,总让人觉得分外不舒服。 ***** 陈源自袁家出来,心里不免纳罕。他这次来袁家明面上是为了帮袁探花的忙,给他的家人送些贴己,实则却是楚王妃的心腹,来打探王府未来女婿家里的情况。 不说旁的,单袁探花家有妻室,且育有一儿一女的事便已让他惊诧,却不曾想,竟还有更大的收获。 当初为了逃婚擅自离家的二小姐非但没死,竟然也是住在这村子里头的!且看那肚子又圆又大的,必是已经嫁了人生了子。 他觉得,待回去把这件事好生禀报了王妃,他自是又有一番奖赏的。他早年瞧上了王妃身边的大丫鬟茉莉,这次他立了大功,说不定王妃还会把茉莉赏给他。毕竟,他这些年可是为王妃做了不少事情的。 陈源这般想着,出门一上马难免就急切些。谁知却忘了雪天路滑,这一奔腾间马儿失了蹄,硬生生地将他整个人从马背上给甩了下来,顿时摔得个四脚朝天,屁股开花。 他疼的嗷嗷叫了几声,又看四下无人,慌里慌张的重新上了马背。然而这次却是再不敢着急了,只小心翼翼地在这冰天雪地里走着。 侯远山自县城里买鸡回来,大老远地便看到有人摔倒,正打算去扶,却没承想他又自己站了起来,还一副怕人看到自己出糗的样子,便也只装看不见,一夹马腹与他擦肩而过。 沈葭刚从袁林氏家里出来,看到侯远山欢喜地唤了一声:“远山哥!” 陈源听到沈葭的声音下意识回头望过来,却见侯远山翻身下了马,伸手摸着沈葭的脸,两人很是亲昵的样子。 他心里暗想,这二小姐总不至于嫁了这个汉子吧?看上去倒是个健壮厉害的角色。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