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良刚要拒绝,边上的平喜就欢喜道,“那真是麻烦郡主了,奴才这就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兰沁禾便当慕良也同意了,执起他的手,搭在了脉上。 这些年同殷姐姐在一块儿,兰沁禾对简单的病理还是通晓的,她断了一会儿脉,心中有些疑惑。一抬头,就见这人将视线飘到了别处。 这就有些怪了,但凡病人看病,诊脉的时候不是看着自己的手,就是焦急地看着大夫。 可慕良却仿佛刻意避着她一般,眼神飘忽不定。 “慕公公?”她轻唤了一声,那人才将视线移过来,只是依旧没有看兰沁禾的脸,仅仅盯着自己的手而已。 “我医术浅薄,没瞧出是什么症状。只是公公的心脉有些快,可是这段时间受到了什么刺激?” 慕良被女子那双杏眼逼着,他连呼吸都不敢呼,唯恐吐出的浊气沾染到了贵人身上。 “恐怕是熬了几个晚上,身子有点吃不消了。”他努力压下窒息般的紧张,轻轻地将手腕从兰沁禾手中抽出来,心里越是汹涌万分,面上的语气越是恭敬有加。 “怪我鲁莽,公公这般繁忙今日还被我打搅了时间。”兰沁禾琢磨着差不多该走了,低头致意道,“公公要是有急事需要处理,不必管我。” 慕良抿了抿唇,眸色里有些惶恐。 他要不是陪在皇上身边,要不是在司礼监或是御前处理事情,鲜少同别人说闲话,此时到了这一步,他竟是一时不知道该同兰沁禾说什么。 “娘娘的事就是大事。”他努力让自己端出些大气来,一边却又害怕兰沁禾会不会觉得他脾气大不好相处,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兰沁禾也有些拘束,她平时见平辈小辈和长辈都有一套话可以拿出来说。乍一见到司礼监的祖宗,还是年纪同自己相仿的太监,不知该如何相处。 太医还没来,她此时也不好先走,只能尴尬地陪坐在一旁。 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她又无事可谈,弄不好慕良还在等她先开口,听她的“攀枝之言”,这可真是…… 不消片刻,还是慕良主动开口,打破了平静,“娘娘这身装扮,是去见过太后了么。” “慕公公如何得知?” “宫中不得佩剑,奴才斗胆猜测,这是太后娘娘赐予您的。” 兰沁禾转头,看见了莲儿手里提的剑,对慕良递的这个台阶十分感激,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慕公公好眼力。我本是来为太后抚琴清忧的,她老人家听腻了琴,让我为她舞剑,这才赏了我这套衣服。” 说到舞剑就可以谈到秋猎,“宫里也快张罗秋猎了,慕公公今年可会伴驾?” “这个奴才还不知。”慕良倾身,“一切都得等着圣上的旨意。” 兰沁禾不免感慨,难怪慕良能这般得皇上宠爱,他就算在面对自己一个徒有其名的郡主面前,都这般的谦卑有礼。 “往年我似乎没见过慕公公跟去秋猎,若是今年林公公和慕公公能一起去,必然会更加热闹些。” 慕良目光一沉,捏着袖口的手指用了几分力气,他马上回道,“郡主说笑了,奴才一不一起去,该热闹的都该热闹。林公公是掌印,伺候了先皇二十年,奴才就算真的去了,也是跟着他老人家做事,这秋猎不会和以往有什么不同的。” 兰沁禾微怔,她万没想到慕良心思敏感到了这般地步。 不过是随口一句恭维的话,他都原封不动地给自己打回来。 看来人家真以为她是来过问朝堂上的事了,这是在这给她含沙射影。 “慕公公说的是,”兰沁禾弯了嘴角,“总归去的还是那班子旧人,想也和以往差不了多少。” 她心里有些郁闷,这算是被人擅自揣度后警告了一番?虽然今日自己确实举止有歧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