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言页继续说道:“爹,您平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梁颤前几年对百姓强取豪夺,成林娇基本把全洲城妇女都得罪了遍,梁怀阳成日作践女性,梁怀洛他…关是这些,就是您所谓的放心之地吗?” 这其中的问题汤沈元怎会不知呢,只道叹了口气:“他当时提出联姻是希望两家亲上加亲,你也知道,这些年大人替我们家招揽了众多大小生意,才有汤府今日在此地的一席之地,爹不可能不应下。” “再者,大人一开始并没有说明是替谁提的亲,望你嫁与谁,是你娘明里暗里在他耳边道着怀洛的好,梁大人才松了口,你可有想过,他若一开始想的是怀阳,爹娘恐怕这辈子都要有愧于你了。” 其实不单单是因为两府多年的情义。 当年江南一带出师未捷,反引来敌国侵袭,汤沈元带着顾娟云和小汤珧逃往喜洲,不巧碰上了风雨交加雷鸣电闪的天气,三人暂停歇息于山中躲避,谁料又遭遇了一群山贼,小汤珧生性便见不得有人欺负了家人,跟着那伙人对着干差点儿让人夺了命。 汤沈元原以为那日必定难逃一劫,还好老天有眼,梁颤策马扬鞭的路过,正好救了他们一家。现在回想起这件事,汤沈元都觉着汤珧这小子命大,之后三人在喜洲安顿下来,做起小生意开了间裁缝铺,十八年过去,成为了喜洲城最大的绸缎商。 遭遇山贼这件事汤言页并不知情,但也是汤沈元答应两府联姻的重要原因,其实只要能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才是他心中所望。 梁颤如何心大,也不会对自家人出手。这门婚事之后传出去,因为梁府的两位公子名声在外,落的都不是什么佳话,他其实也会怕对汤言页的名声不好。 这喜洲城中,梁怀洛算得上是人人厌之怕之的人,小小年纪眼梢带笑,实则看人的神色确是带着阴冷,怕他笑,也厌他说话的语气。 而他那兄长梁怀阳,人们想来都觉得占脑,已经不止是讨厌那么简单了,他可是女人恨不得千刀万剐下油锅的花肠子。 梁怀洛虽然不喜女色,成日闲来无事的这里品品茶,那头儿听听小曲,今日到江岸钓钓鱼,明日上崇山赏赏美景。可汤沈元心里多少都清楚,这少年表面上清微淡远与世无争,实则心思缜密,青出于蓝胜于蓝。 而且他从小在梁府总管禄明非手下习武,二者结合可想而知,他若想要害谁杀谁,大可不费吹灰之力,并让人无从察觉。 不过这些事在页儿这偏偏像个例外,他喜欢逗她,汤沈元也是看着二人长大,平日里虽看不出他对汤言页有何爱慕之意,起码他俩从小一起长大,纵使嫁了过去页儿不愿待在梁府,以梁怀洛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强留。 汤言页欲要继续与父亲争辩,汤沈元近日为这件事愁的心里发闷,不想再多说只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再说了,这件事暂且先这样。你这几天在府里呆着,不许到处乱跑,待你娘与杜夫人商议好婚期,听话爹便应允你一件事。” “何事都允?”汤言页目光一亮。 汤沈元喝了口茶,淡淡“嗯”了一声。 汤言页又问:“期限呢?” “一周。”汤沈元看了她一眼,继续跟她打着商量,“这一周你不能在府里闹事,更不能让步储出府给我闹事。” “好!”汤言页笑着点头道。 梁怀洛迈着散漫的步子负手走在梁府的庭间小道中,东瞧一眼潭水里的小鱼,西摸一下盛开的花叶,又站在池塘前,身如柳絮任风吹着,心里面想的却是刚刚自己调戏汤言页时,她面红耳赤的模样。 潭里的小鱼游进了一片荷叶底下,他盯着含苞待放的荷花发呆,额角的青筋明显跳动了两下,抬手挠了挠,忽而对着荷花抿笑了起来。心想,原来她不止瞪眼生气时可爱,连娇羞红着耳根的时候也是如此动人啊。 啧,这可爱的小姑娘嫁给了他,算不算是遇人不淑?就这么一想,他又敛了笑,眉宇间藏起的阴郁都明显起来。 和风暖阳,他先前在汤府时他只顾夹菜给汤言页,自己反而没吃两口,这会儿有些饿了,便想去火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饱腹的东西。 边走边想着,若是有小黄鱼就更好了,也不知是老天怜他还是喜他,来到火房门前放有一娄匡,他打开一看,可不就是他几秒前还念叨的小黄鱼么,不过死鱼的肉不如活鱼鲜嫩,好歹也能凑合。 他拎着娄匡走进火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