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航说:“赖修良本来有一个司机,春节前就放假离开冬邺市了。赖修良对司机倒是不像对其他员工那么严厉,最近一直是他自己开车。” 冬邺市和许多城市一样,前几年大力搞科技园区的建设,北城区受政策扶持,建了个网络技术产业园,冬邺市几乎所有吃互联网这碗饭的企业都搬过去了。由于地处城市边缘,占地广阔,产业园非常大,和市中心寸土寸金人流如织的情况相比,那里堪称荒凉,房子都修得比较矮,栋与栋之间隔着花园、绿化带。春节期间,产业园更显冷清。 “赖修良的车还在产业园,他是在公司附近失踪。”明恕看着产业园的全景图,片刻后说:“产业园的监控盲点很多啊。东边在搞扩建,从那边进出产业园,不用担心被摄像头拍到。” 方远航说:“那现在赖修良失踪的时间和地点都能确定了,28号中午12点左右,失踪之前他还在安排下午的工作,他是在他习惯的地方被强行带走。凶手熟悉他的作息,对他很了解,是他手下员工报复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我有一点没有想通。” 明恕看向方远航,“为什么命案现场在‘春潮江畔’,为什么凶器是拆下来的钢架。” 方远航搓了把脸,大约是觉得自己脸有点脏,嫌弃地皱了下眉,“线索呈现出两种可能——第一,现场将嫌疑指向‘春潮江畔’的贫富矛盾,第二,围绕赖修良的人际关系排查和28号当天发生的事又将嫌疑指向受他欺凌的员工。我觉得有种逻辑上的割裂感。” 易飞说:“我是这样想,‘春潮江畔’可能是个假象,凶手是故意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到前段时间这个小区的贫富矛盾上。” “理论上没错,但你这分析的前提是,确定凶手是赖修良的员工,举个例子,陈剑。”明恕说,“没问题吧?” 易飞点头。 “那带入陈剑等人的心理,他们寻求的是泄愤,利用‘春潮江畔’来营造假象,对他们来说太‘奢侈’了。”明恕说:“尤其是偷拆掉的铁门这一点,很有可能让凶手暴露——凶手既然想用假象保护自己,那为什么又要做这么容易暴露的事?” 易飞按着眉心,“那这种逻辑上的割裂感到底该怎么解释呢?” 明恕再次来到“春潮江畔”,同路的还有肖满和邢牧。 工具房外面的警戒带还没有拆,尸臭已经被猛烈的江风吹散,绿道上时不时仍有居民驻足观望,“富人被穷人杀死”在整个小区传得沸沸扬扬。 明恕经过小区时就感觉到了,南区和北区的矛盾更加尖锐,南区的别墅和洋房院门紧闭,不少院子里养着凶猛的大型犬。 有种冲突一触即发的意思。 “我认为凶手不止一个人。”肖满蹲在工具房门口往上看:“赖修良体重160斤,被活活抛上去刺死,就算是双手双脚被绑了起来,难度也很大。他挣扎幅度那么大,下面必然有人将架子稳住,还得有人注意他不掉下来。起码得有两个人。” 这一点明恕早就想过,“将那些钢架运过来,一个人也很难。” 江边视野开阔,与小区里的别墅就隔着一条绿道,明恕在鹅卵石上跑了几步,转身眺望那一片别墅,自语道:“不被人看到也太难了。” 肖满问:“什么?” “你过来看。”明恕说:“我们现在站的位置,对业主来说根本没有遮挡,运钢架也好,将一个大活人弄进工具房也好,都有可能被看见,如果遇到有心的,还会被拍照。凶手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 肖满摇头,“我理解不了。” 邢牧说:“你们知道野战吗?” 明恕:“……” 肖满:“……” 这谁不知道吗? 邢牧说:“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