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郎早已忘了幼时的天真善恶观,如今他也明白了何为姨娘。母亲去世了,父亲正当壮年,纳多少个姨娘都正常,他们当儿子管不了,也没资格管。 他倔强,佯装鼻子没什么,江氏叹口气,俯身去扶曹炯的胳膊:“二公子去外面坐吧,我帮你洗洗鼻子。” 曹炯光听“洗”字就鼻子疼,浑身难受地道:“不洗,你帮我把沙子都弄下来就是。” 江氏依着他道:“好,就弄沙子。” 曹炯这才爬下床,红着鼻子去了外间。 顺子缩着脖子站到了离脸盆最远的地方。 曹炯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落座。 为了方便清理,脸盘暂且放在了方桌上,旁边摆着几块或干活湿的纱布。 江氏见了,问顺子:“二公子这边可有棉花?取一些来吧。” 棉花没有,但棉被有的是,顺子立即去找棉被了,难得有人愿意替他伺候主子,别说找棉花,找蚕丝他都能弄来。 很快,顺子就端了一小盆崭新的棉花过来。 棉花蓬松柔软,江氏捡起三块搓成一个略微紧实些的棉花球,然后坐到了曹炯对面。 江氏真的很美,而美人什么都不做,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气势。 曹廷安的霸气能压下江氏的美,让他只会欣赏美人而不会被美人看得心跳加快,曹炯这个少年郎就不行了,江氏才坐下,他就浑身不自在,为了掩饰那份没来由的紧张,曹炯故意闭上眼睛,绷着脸道:“轻点,别弄疼我。” 江氏明白,见曹炯准备好了,她捏着棉花球一端,用另一头去轻轻地拂曹炯的鼻子。 曹炯便觉得鼻尖有点疼,又有点痒。 阿渔站在旁边,屏气凝神地观察,发现那些细沙果然陆续掉下来了,兄长也没有喊疼,阿渔惊喜地道:“姨娘这法子真妙!” 顺子也佩服地道:“还是姨娘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曹炯睁开眼睛,瞪他:“你就知道偷懒耍滑!” 顺子委屈! 江氏专心擦棉花,只有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处理了沙子,江氏重新捏了个棉花球,再蘸蘸水,对曹炯道:“二公子放心,我不会弄疼你。” 有了前面的经历,曹炯信她。 不一会儿,江氏就帮曹炯洗好了鼻子。 “肿成这样,还是派人去请郎中吧。”江氏忧心道,细细的两道柳叶眉蹙了起来,那温柔的眼神,仿佛曹炯是她的骨肉。 曹炯从未体会过这种温柔,至少从他记事起,都没有过。 温柔到,他都不想拒绝。 就这样,曹炯默认了江氏的话。 郎中来检查过后,说曹炯伤的有点重,至少要养五六天才能好。 曹炯一听,顿时绝望了,一两天他能躲着不见父亲,五六天肯定躲不过去。 阿渔明白他的担心,想了想,她小声对兄长道:“二哥放心,我就说是我自己非要跑,不顾你的劝阻才坠马,全靠二哥救我我才没受伤,这样父亲就不会怪你了。” 江氏也同意女儿的主意。 曹炯却扭头哼道:“不用,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回去吧。” 他再怕父亲,也不会让妹妹替他背锅,换成大哥还差不多。 说完,曹炯又进了内室。 江氏帮不上什么了,只好带着女儿离开。 “姨娘,我想留在二哥那边,万一父亲要罚二哥,我可以替二哥求求情。”走出一段路,阿渔犹豫着停了下来。 女儿越来越懂事了,江氏欣慰道:“应该的,那你回去吧。” 阿渔便折了回去。 傍晚,曹廷安、曹炼一起回来了。 待世子爷走后,刘总管才向侯爷禀报了二公子受伤请郎中一事,而且刘总管非常细心,知道侯爷会问缘由,他早已从鲁达与其他小厮那里将事情经过打听了清清楚楚,甚至连江氏帮二公子上药的事都说了。 曹廷安一边听一边脱下官袍换上常服,换好了,刘总管也说完了,曹廷安便直接去了次子那边。 阿渔兄妹俩在下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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