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走,他双腕被枷着,瞪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睛暴喝:“你们敢!放开我——” “桓公子,我劝你歇歇罢。”差役甲用尽了全力还拖不动,见堂上诸位大人无人为他说话,那口气便不好听了:“四殿下凤子龙孙,你如今可是庶民,也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这句话便如同压倒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桓延波彻底的疯了,他拼命了全身的力气暴跳了起来,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用枷去撞差役:“我要杀了你!要杀了你!” 牧清泉急了:“赶紧赶紧,把他拖下去!” 差役乙一棍子敲在他背上,有人开头又无人阻止,立刻便有别的差役动起手来,当着元鉴的面将他一顿棍子砸倒在地,砸的他全无还手之力,瘫倒在地。 他本来就胖,挨了打就更为狼狈,眼神直愣愣咬着元鉴,却跟拖死狗似的被差役们拖了下去,在他身下拖出一道血印子。 元鉴想起这一幕,便觉得解恨。 “二哥,你当时真应该来瞧瞧他那副模样!” 他从刑部出来之后,便派人去傅府下帖子给傅琛与唐瑛,请他们来赴家宴,自己回府去安排。 唐瑛接到元鉴的帖子,正坐在院子里发呆。 张青鲜少见到她犯愁的样子,将帖子递过去,问道:“愁什么呢?” “傅大人他……”她欲言又止,还是决定按下不提,打开帖子发现是元鉴请客,不由乐了:“四殿下是碰上什么喜事了,还要专程宴请我?” 张青笑道:“恐是结案了吧?看起来判的应该不错。” 果然教张青猜到了,元鉴提起桓延波的狼狈模样就眉飞色舞:“……他之前还心存妄想,没想到父皇这次倒下了狠心。多亏了二哥妙计,才让户部尚书跟工部尚书那两只老狐狸也坚定站在我这边!”提起此事他不由脸皮泛红,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四皇子行事端正,还从来没做过这等事情,两位尚书大人只觉得四皇子是委婉暗示,岂不知对于他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容易了。 唐瑛当初给他出主意的时候就说过:“殿下拼着一死大闹金殿,后面若是显的太好说话,又没有官员站出来为殿下说话,大长公主若再求几回情,说不得陛下就松动了。”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给他支招。 彼时四皇子还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唐瑛当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不过是让他们为自己的势利付一点利息而已,若是你那日在金殿上连他们一起告了,他们焉能落得了好?当时不是怕目标太多,让桓延波逃脱惩罚吗?” 四皇子在朝中全无根基,与其树敌,还不如拉个临时盟友,助他一臂之力。 他二人正说的高兴,下人引着傅琛来了。 唐瑛见到傅琛,忙站了起来,用眼神询问:傅大人是怎么回事? 她不知元鉴也请了傅琛,接到帖子便径自骑马过来,却不知傅琛问明门上送了两张帖子,另外一张被刚进门的张青带走了,原还想一起过来,她却已经先跑了。 元鉴近来在刑部遇上个酷爱八卦的小吏,他又没什么架子,该小吏便将京中各种大人公开的癖好都当典故讲了一遍,讲到禁骑司的傅指挥使,更有几句话:“这位大人可能是冰块雕的,冷的不近人情,没有一点烟火气,寻常跟人都不来往的,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提着重礼去巴结,都被拒之门外,也轻易不去吃宴,年纪也不小了,连老婆也不娶,好像要在禁骑司生根发芽,说不定还能结出个小指挥使呢。” 那小吏当玩笑话讲给元鉴听,有这番话打底,四皇子宴请的帖子虽然送了出去,却未必有把握他会来,待见到张二哥只身前来,更觉得自己尽到了礼数,笃定了傅大人定然不来,便彻底放松了下来。 讲起近来所历,更有种坏事得逞的偷来的喜悦,这虽然于有悖于他所受的教育,却也有种从所未有的快乐。 傅大人踏进正厅,便如沸水里加了一盆冰水,那沸腾的、欢乐的气氛顿时消失无踪。 傅琛:“……” “不知道四殿下讲什么笑话,远远就听到你二人的说笑声?” 元鉴道:“也没什么,就是今日桓延波之事判了下来,本王很是感谢傅大人跟张二哥出主意,想着请两位过府吃顿便饭,以表谢意。” “四殿下客气了!”傅琛淡淡道,总觉得四皇子没说实话,但见唐瑛神色还有点躲闪,不知她是拿着镯子回过味儿来,还当她跟四皇子之间有了什么秘密,当下心中不是滋味。 四皇子府的晚宴十分丰盛,军中多年,唐瑛对待食物的态度异常珍惜——任谁跟着吃大锅饭,城池被围之时饿过肚子捱过饥荒,大约都会对食物的感情不同寻常——她拿出军中抢饭的速度吃的风卷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