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大殿上……” 门首又施施然走进一位衣着光鲜的仙子,慢慢师姐不待我请教就凑过来小声说道:“这位是坤云山的长昱元君,背地里有个绰号,叫仙界搅屎棍,哪里有乱子她喜欢在哪里上蹿下跳,平生只有两个爱好,分别是火上浇油和雪上加霜……” 我暗暗记下这位元君的尊姓大名,日后见了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我偷偷瞥了眼坐在我一侧的阿负,只见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殿内众仙云集,嘴角浮着一丝近乎调皮的笑意。 满殿人模狗样的神仙在他眼中都是睁眼瞎,师祖他老人家此刻肚子里怕是已经笑抽了吧…… 我目光在下殿一众神仙上流连一圈,然后看向大殿上首,水墨晕染的巨大白玉屏风下设着两排古朴精致的案几,中间一池碧莲在严冬腊月里开的灼灼鲜艳,坐在池前那个身穿绯红羽纱万种风情的妇人便是王屋神女,只看她娇妍的面容,根本瞧不出她老人家与天地同寿的高龄。 坐在她近前的是十二位在仙界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贵宾,最上首的是景旭师兄,继而是霁月和星沉,三人各有各的惊才绝艳,特别是星沉,好看的扎眼…… 慢慢师姐又在我耳边小声嘟哝:“今年前来给王屋神女拜寿的仙家明显不似去年多了,王屋神女是帝后的娘家人,与帝后虽隔着两层血亲,但帝后从小以姐妹相称,从前因着紫微宫的关系,神女在仙界颇是响当当的人物,这些年紫微宫帝尊之位空缺,有些江河日下的意思,越来越镇不住天族这群老油条了,你说星沉师兄的佐命神兽为何还不来呢,再拖下去真不知道九重天上还有多少太平日子可过啊……” 慢慢师姐兀自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我目光落在星沉格外出挑的身影上,他一袭白衣款款而座,神情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可几乎就在我望向他的刹那,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他好似立刻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似的,突然转过脸望向我这边,嘴角浮起一丝只有我才能察觉到的乖觉笑意。 可这笑容却好似一把匕首,在我心头狠狠剜了一把…… 我忽然连与他对望的勇气也没有了…… 我垂下目光怔怔出了会儿神,然后很小声的问阿负:“师……阿负,若是不小心吃了别人的内丹,你知道如何取出来吗?” 阿负挑起眉毛颇是好奇的问:“谁这么大胃口啊?” 我喃喃道:“你先不要问是谁,只说有没有办法。” 阿负想了想,然后回道:“最简单的当然是杀鸡取卵了……” 我沮丧的问:“若要留下吃掉内丹那人的性命呢?” 阿负笑道:“这可难说了,需看那人是什么情况。” 我斟酌着小心说道:“比方说那人原本是个精怪,连神识都不怎么有的那种精怪,吃了别人的内丹后突然成了仙,那她怎样才能把内丹还给别人呢,若还了以后还……还能不能活下来?” 阿负深深看了我一眼,随手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布了一个小小的结界,说话便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他满是好奇的问:“你是在说你师兄的内丹吗?你晓得那内丹在哪里?” 我被他问得一阵心虚,局促的点了点头。 阿负颇是玩味的皱了皱眉头,又问道:“那你师兄晓得他的内丹在哪里吗?” 我更加局促的点点头,“他……晓得,只是没忍心让那人立刻归还……” 阿负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星沉,脸上露出震惊与痛惜交织的神色,迟疑着又问了一遍:“他知道内丹在哪里?” 我点点头。 阿负苦笑,“他疯了吗……” 我的心渐渐揪了起来,“为……为什么?” 阿负深深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因为你想象不到没有内丹的身体每日要经受何种煎熬……” 我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喃喃问道:“你有办法帮他取出内丹吗?” 阿负摇摇头,“你说的那种情况,若取出内丹,那个成了仙的精怪怕是会立刻被打回原形。” 掌心不知什么时候渗出了一层冰凉的薄汗,我喃喃道:“那……那也没关系,有办法留下些灵识就好,只要……只要还能记得他……哦不……记得从前的自己就好……” 阿负怔怔看着我,目光里的痛惜愈发浓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