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回头看见了,便瞪了她一眼,开口呵斥着:“好好的哭什么?晦气!还不回去。” 她最近是越来越不待见周氏了。因着听说孙御史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了,且不日就要到京城,皇上更是有意要升他的官位,所以她这些日子就一直在烦恼到底该如何安置孙兰漪的事。 继续让孙兰漪做妾?堂堂御史的嫡女给他们家做妾,孙御史的心里岂有个不见怪的?可做妻,周氏并没有犯什么大的过错,找个什么理由来休弃她?若有一个弄的不好,让都察院里的那帮子人晓得了,参了李修柏一本,那李修柏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因着这份不可言说的心思,所以老太太最近对着周氏便越发的没有什么好脸色了。但仿似最近周氏好像越发的逆来顺受了,无论她说着什么,她也只是低垂眉眼的受了,再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周氏原本想握了李令婉的手,同她一块儿回去,但老太太却叫住了她:“婉姐儿留下,我有话同你说。” 又对李惟元说着:“元哥儿你也先回去。让人弄块冰来,用布巾包着,敷敷脸。” 周氏和李惟元也只得答应着下去了。不过李惟元和周氏始终还是担心李令婉,临走的时候两个人都还看了她一眼。 但李令婉不晓得在想什么,只垂着头,并没有看他们。 * 周氏回去之后就一直垂泪,采薇和采月在旁边劝说了半天也没用。 最后采月忍不过,就说着:“老爷今儿也太过分了。同是他的子女,论起来咱们姑娘还是嫡出的,可他就这样的捧着兰姨娘生的那一对庶子庶女,却这样的作践咱们姑娘。今儿还当着一家子人的面,这样的让咱们姑娘没脸,真是......” 一语未了,早被采薇给低声的呵斥了一句:“采月!” 采月悻悻然的住了口,不再说了。 但周氏此时却抬头说道:“采月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不让她说?老爷他,他何曾将婉婉当做他的女儿?都是我这个做娘的错。我不得老爷喜欢,所以就要连累我的婉婉也这样的受老爷不待见。” 采薇听了,忙劝说着:“太太快别这样说。再怎么说,您也是太太,咱们姑娘是嫡出的,任凭那兰姨娘和她的一双儿女再如何,那也越不过您去。您就只好好的宽心吧。” 周氏只哭着不说话。 这时就听到外面的小丫鬟在叫姑娘。周氏便晓得是李令婉来了,赶忙的起身站了起来。 李令婉这时已经走进了屋子里来了,一见周氏满面泪痕的样,赶忙的就两步上前来,扶着她的胳膊说道:“哎呀,娘,您怎么又哭了?” 一面就掏了手帕子出来给她擦脸上的泪水,又让采薇去打一盆水来,绞了湿手巾来给太太擦脸。 采薇答应着去了。周氏却是紧紧的拉着李令婉的事,担忧的问着:“老太太叫你过去有什么事?可有为难你?” 李令婉故作轻松的在椅中坐了,笑道:“祖母没有为难我。她是见方才大觉法师对我态度恭敬,问我缘故。我说我今儿也是第一次才见大觉法师啊,哪里晓得他为什么对我这样恭敬?然后祖母就说,能不能让我去同大觉法师说一说,让他能替家里的人批批命。我说好啊,待会我去找找大觉法师问问看。” 但其实老太太还告诫了李令婉几句,意思是女子就该三从四德,这在家就是要从父,所以往后让她再也不要如今日这般的顶撞李修柏了。而且李修柏说的任何话,她做女儿的都应该要听。不然若下次再有今儿这样顶撞李修柏的事发生,她也不会帮她了。 李令婉当时心中就不屑的想着,说的你好像帮了我什么一样,但她面上还是恭敬的应了。 不过这些话是不用跟周氏说的。若跟周氏说了,反倒还要惹她再伤心。 上至老太太都这样了,一点儿都不约束李修柏,还能让李修柏对她们母女怎么样呢。 周氏果然追问:“老太太没说旁的什么?” “没有啊,”李令婉摇头,又伸手拉她在另一张椅中坐了,笑道,“怎么说我也是祖母嫡亲的孙女儿嘛,她心中总还是会有几分疼爱我的。” 周氏没有说话。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打李令嬿回来之后,老太太明显的更为疼爱李令嬿一些。不过也难怪,那孩子,说话做事确实是滴水不漏,也难怪老太太会那般的疼惜她。 自然周氏不晓得老太太之所以那般疼爱李令嬿,背后也有孙兰漪娘家的因素在。若她晓得了,只怕又要埋怨自己没用了,竟没有一个可靠的娘家来给李令婉撑腰。 “娘刚刚还一直担心你祖母会责骂你。”周氏拉过她的手,轻拍了拍手背,心中放心了不少,“没有责骂你就好。” 可到底还是止不住的伤心落泪,随后又含泪望着李令婉说道:“你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