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转了无数个念头,却怎么也没猜到人家不是来问罪而是来认亲的。 王氏一见她便拉住她的手亲热的叫了声弟妹,这声弟妹真把苏氏吓的不轻,忙道:“夫人这可是怎么话儿说的。”说着不免底细的打量了王氏两眼,心道莫不是这王氏夫人病的糊涂了,连人都不认了,瞧着又不像,这脸色虽不是满面红光,却也是喜气盈然,不像病的。 王氏哪会不知苏氏的心思,笑着解释道:“先头听人说起安州驿丞的名姓,我便说好巧,想着叶家到我们老爷这一辈都是全字,别是亲戚吧,就让管家去查了查,刚回了话来,才知道咱们两家祖上是连过宗的,这些年因老夫人身子骨不大康健,家里的亲戚也便不大走动了,若不是碰巧在这安州城住下,还不知全章兄弟在此当任呢,弟妹说这可不是天意吗。” 王氏一番话听的苏氏头晕脑胀,半天才回过神来,虽回过神却仍有些晕乎乎的,总觉着这事儿怎么比那戏台子上唱的还不像真的呢,这忽然来了个朝廷二品大员,又忽的一下成了亲戚,这也太不真实了。 苏氏晕乎着就被王氏拉进屋,坐在炕上说起话来了,这话没说个三两句便转到了棠梨看病的事儿上,这王氏夫人把棠梨狠狠夸了一通之后,话音一转便又提起了叶府老夫人的病。 第15章 成了亲戚 苏氏听她提起老夫人也只能顺道客气了一句:“老夫人的病可见好了?” 王氏眉头锁紧叹了口气:“若是见好,也就不用愁了,弟妹不知我家老爷最是个孝顺的,便是衙门里的公务再忙,回府也要先去老夫人屋里问安,平日里老夫人的三餐茶饭都要问个清楚明白,就为老夫人这几年不大康健,我们家老爷连医书都常翻看研究,老夫人还常打趣说往后若不做官许能当个大夫给人瞧病也未可知。” 说着若有若无瞄了旁边的棠梨一眼,棠梨只做不知,心里却觉好笑,人说久病成医,这叶大人孝顺也能孝顺成大夫的倒是头一回听说。 不过听王氏夫人一说,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倒是明白了,先头棠梨还觉奇怪,就算这叶府的老夫人身子骨不大强健,也不至于就病的起不来炕了啊。 况既这叶大人是个孝子,敢带着老母亲一同上任,必是做了十分周到的安排,穷人赶路兴许餐风露宿,但叶府这一行既准备的周全,各州府又有驿馆远接高迎,且这么一位二品的朝廷大员,那些官员岂敢怠慢,只怕要搜肠刮肚的好生接待才是,虽行路比不得在家,却也不会多辛苦。 就算不慎着了寒凉,也不过小病,莫说请什么名医神医,便是寻常的乡下郎中开上个方子吃了,估摸也能治个七七八八,怎会越治反倒越坏了。 这些棠梨想了许久没想通,今儿却找着了原因,这医术跟旁的不同,需学精学通了方能与人瞧病,以免误人性命,若是一窍不通的还好,不通便会遵医嘱,这病也能治好,最怕的就是叶大人这种一知半解的,说通吧看病是绝对看不了的,说不通吧,偏又看过几本医书,不会看病却会挑毛病。 尤其这位一知半解的叶大人身居高位且侍母甚孝,又生性谨慎,虽自己不会看病,却必会挑剔大夫的方子,除非大夫真能一剂便切中病症,见了好转,不然在叶大人眼里便成了庸医,不赶出门都算好的。 而就目前的境况来看,头一个给叶老夫人看病的大夫,所开药方必是未切中病症,加之老夫人身子弱,被病邪所侵,所表现出的症状越发明显,叶大人又懂些医理药性,便觉是庸医用错药,立刻换了大夫,不见好转又换,如此不等再斟酌研究,便换大夫,于病人却无一丝好处。 王氏见棠梨不吭声,便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道:“说起这个,老爷刚瞧了棠梨姑娘给我开的方子,连声赞叹说是无上妙方,倒真想不到,棠梨姑娘的医术如此高明。”见苏氏要说话,王氏忙拦住她的话头:“也不瞒弟妹,我今儿是来求医的,想请棠梨姑娘辛苦一趟去给我家老夫人瞧瞧。” 苏氏大惊:“这,这如何使得,这丫头也不是大夫,只不过看了几本医书,下人们有个头疼脑热的让她瞧瞧,也不过是哄着她玩罢了,老夫人身子何等贵重,岂能让她胡闹。” 王氏:“弟妹就莫要谦虚了,不说旁的,就我这个病,迁延两年了,太医也瞧过,结果竟连病症都诊错了,亏的还有脸开药,若非棠梨的好医术,那苦死人的药汤子还不知得喝多少年呢。” 苏氏:“夫人连药都没吃,怎就知道这丫头诊的对。” 王氏:“就冲她一开口便说中了我这症候,不用吃药,也知是诊对了,弟妹就莫推辞了,若非老夫人病的不好,我也不会今儿刚认了亲便上门来说此事,实在是没法子了,老爷哪儿愁的什么似的,我这心里头更是没找没落的,生怕万一老夫人有个闪失,老爷……”说着拿帕子抹了抹眼泪。 棠梨在旁暗道这王氏夫人倒真会看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