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再奇伸手接过小桶,打开一开,酒香浓郁,沁人心脾,他满意地点点头: “这批葡萄酒做得不错,主要是我们选果很认真,没熟的都剔除出去了,山上的野葡萄就是好,都是太阳晒着自然熟的。” “难道还有不是自然熟的葡萄?”云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嗯,有的,有些是在大棚里长大,然后打催熟剂催熟的,那种葡萄酿出来的酒颜色清浅,也不好喝。” ——只不过那要再过二,三十年后才有了。伍再奇在心里默默地加了这么一句。 “这酒色有些浑浊,回去咱们找块纱布过滤一下吧。”云妮跟在伍再奇身后,顺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悄悄地塞到伍再奇后脖的衣领子上,然后悄无声息笑了。 伍再奇任由狗尾巴草在他脖子上晃荡,反正这后山很少人来,也不怕有人看见,他歪着头朝云妮微微一笑:“调皮!”然后向她伸出右手,黑曜石般的眼睛中似乎有星辰在闪烁。 云妮也歪着头朝他一笑,伸出左手拉上伍再奇的右手。 夕阳映射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回到家里,一切都己经准备就绪,覃辉一点都不满意:“羊肉性温,大补,最宜清炖,你们拿来做什么烧烤,太浪费食材了。” 田桂花也在一旁火上浇油:“就是,就是,你连覃辉叔的话都不听?不清炖就做麻辣羊肉也行啊,烧什么烧,真是的。” ——这话说的,覃辉也横了她一眼:“都是些外行人!麻什么辣?” “行了,行了,覃辉叔,你也别愤愤不平了,下次再逮一只,半只给你清炖,半只给她麻辣。”三湖没理这两货,太土鳖了,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没吃过烧烤的。 三湖指挥着乐不颠的四海从后院拿出冬天存下的炭,杨老太追着四海直打:“你这个败家子,这是我冬天烤火用的……” “奶,这是我上山砍柴帮你烧成的炭,你不让我用,我下次可不帮你烧了!”四海站着不动,虎起脸来吓唬老太太。 “你这臭小子,什么都不行,啥啥都不会,比双河半条腿都不如,现在还学会了忤逆你奶,我让你爸捶死你!”老太太捶四海,反倒把自己的手捶痛,她气哼哼地撂出狠话,又想去找扫帚。 四海不惊不忙地试图和老太太讲道理:“奶,我就算让杨双河半条腿,他也不是我的对手,你怎么能说我不如他呢?” “我又不是用了你的炭不还,等过几天天气凉了,我不还上山给你制炭去?” “你这么骂我,我好难过的,以后难道你就指望双河孝顺你?就用不着我孝顺你了?” 杨老太气哼哼地把扫帚扔了:“我敢指望你们?你们一个二个的,能顾上自己那把嘴都不错了,你还想和我双河比?我双河现在已经是干部了,知道不?你这辈子骑上马都追不上!” “好,好,我骑马都追不上,他那么能干,你跟他过去吧,我反正啥啥都不行,冬天我突然也会忘记怎么制炭的,你擎等着你的乖乖双河给你制吧。”四海放弃了以德服人,开始走无赖线路。 “我双河是要做大事的人,这种黑嘛嘛的烧炭工可不是他干的。”杨老太太得意地拍拍衣袖: “人啊,就要看命,命不好,再挣扎也没用,命好不用起早,有福自然来。” “奶……”四海阴恻恻地说:“哦,你宣传封建迷信,你下次要是再让我逮住的话……哼哼哼……” “兔崽子,四海你个兔崽子,我让你歪着头斜着眼说话,我让你威胁老娘,我让你不孝,我让你哼哼……”老太太又拿起扫帚,抡了过去。 四海扬声大笑,跳着躲开了老太太的扫帚,向前院跑去。 云妮这时候已经回到了大院,打开木桶盖子,一院的葡萄酒味,王成强围了上来: “小妮,这味道可怪香的,今早上我喝过一盅,味道也好,你们是怎么做的?你告诉你表姐,让她也学一门手艺。” 王丽华在一旁抿嘴微笑:“爸,我听说要挺多的白糖或者冰糖,可不是只要摘野葡萄就行的,成本也忒大了,这当不得吃当不得穿的,我们还是别学了。” “这你可错了,表姐。”云妮正色相告:“这确实是一门手艺,你把它练好了,做成葡萄酒拿去卖,也能补贴一点家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