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日歌的时候,缘一就是这么想的。他们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连脸上的斑纹也丝毫不差。而且,连内部器官的排列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 他们是两个完全一样的个体。灵魂之间的牵引与吸合力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为什么要改称谓? 他们兄长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 缘一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只是他看见日歌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变得极为难看。对方低下头,口中放出一句我不配。 她不配拥有这些东西。 我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人。即使我努力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好人我加入鬼杀队,帮助那些被鬼迫害的人,可是到头来我犯下的错误比我做出的好事要多的多得多。 兄长他是非常高洁的人,他不应该有我这样的污点。有你就够了,缘一。有你就够了。 缘一的脑筋转不过弯来。 但是他相信,只要他了解得够多的话,他一定会明白的。 于是缘一在这里住了下来。他还没过几天山野村夫的日子,虚就留下一封书信离开了。 虚的字很潦草,看起来也很丑,但是缘一分辨出了他到底在写什么。 他说他不高兴了,出去玩几天,不用找他。 缘一真的照做了。 一个村庄外的虚等了七天缘一都没有来找他,他就真的气冲冲地离开了。 可是缘一还是不知道。 之后的日子里,缘一重复着早上起来去山里砍柴、中午睡午觉、晚上就在灯下面写字。 或许是他天赋点点的不对劲的缘故,他的字格外烂,再怎么练也依旧是乱糟糟的一团。 日歌就不一样。她的字体纤细瘦长,比划优美而文雅。 在照着对方的字练了一天以后,缘一开发了自己的新字体。 被魔鬼诅咒的字体。 连蚯蚓爬起来都比他的字好看。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有一天,缘一去外面干活,遇到了一个想要跨越三座山去自己当士兵的儿子身边的老人。老人的腿脚不好,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会。缘一一点也不犹豫地就提出要背着对方去找对对的儿子。 缘一带着老人到三座山头后边以后,见到了为了大名战斗而重伤即将离世的老人的儿子。 他一瞬间觉得生命好短暂,好脆弱。他每一次遇到的生命,都是这样轻易地就会被人折断。 再送走老人之后,缘一就带着自己前一天砍下的柴回家去。可是他刚刚走到家门口,就踩到了一片血。横飞四溅的血液遍布在栅栏上、草地上和门前的那块木板之上。 一个女人倒在地上。 是邻居家的静子。 没过几秒,原本瘫倒在地面上的静子突然动弹了一下。她的手臂突然拧过一圈,连脖子也一并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呼呼呼呼她的眼睛变成了如同野兽一样的竖瞳。 啊啊啊!!! 刚刚变成鬼的人类会因为极度的饥饿而丧失理智,从而将自己的食欲投向离自己最近的人类。 所以一般来说,一个人鬼化之后最先被吃的人是他们的家人。无论家庭破裂的惨剧都因此而发生。 缘一抽出日轮刀,赫刀一下子就砍断了鬼的脖颈。 请安息 缘一蹲下身,对着静子逐渐消逝的身体跪拜道。 随后又站起来,走进屋内。 日歌她被定在了墙上。 她是胸口中刀,刀剑从她的心脏旁贯穿而过。 等到缘一把她放下来,日歌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都是我的错。 是我,又一次做错了。 缘一给她迅速地止了血,然后又清扫了庭院。静子她是孤身一人居住在此处的人,因此她就算是死去,也没有人会记得世界上曾经有过她这样一个人。 除了亲眼目睹她死去的人和杀害了她的那个凶手。 发生了什么?在给日歌换纱布的时候,缘一问。他能嗅到庭院里有很浓烈的鬼的气息,那种恶毒的气息强到了几乎要杀人的程度。 日歌也有些困倦地闭了闭眼睛。 她答非所问,我的身体要被春回搞垮了。她解释了春回是什么,它的工作机理又是什么。总而言之,春回是一种会压榨培育人性命的虫。 我变得比以前虚弱好多,我、变弱了好多。 我本来是想,杀了他的。 因为他害了很多人,所以我想杀了他。 日歌说着说着开始哭了。 可是他讲了好话,所以我心软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