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名出现在后面。只是几页纸上,全是附着的家族目录、勾连关系以及推想的疑点,并没有呈现多少实际证据。赵熙微微沉吟。南华刑典规定,拘押有品级的官员,需要刑部会审,四品以上需三司认定。暗卫皆有品级,也在这一条之列。可她的刑部侍郎倒是出手果断,雷厉风行,一口气拘捕了二十一名暗卫,还是在拿不出确实证据的情况下。 “这些人……卿有把握?”赵熙把这撂纸轻轻放回案上,审视着他。 宋承孝诚实道,“回陛下,有的臣有把握,有的没有。可这些人无论臣将来能否查到实据,此回都得拘捕。”宋承孝一字一顿。 赵熙挑眉,名单上有些人,虽未查实是否参与了此回暗卫事件,但其背后的家族多是□□,若是能借此回清查一一清理,倒是个恰当的机会。 赵熙凝视着宋承孝,眼前这个文弱书生,身材修长,略瘦的筋骨,单薄得禁不起一点磨砺的样子。可却有这样的心机,使得出这样凌厉的手段。这还是在她未授意的情况下,越权做下的。这人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啊。 宋承孝垂目等了片刻,不见陛下回应,只当她仍在踌躇,深叩下去,“陛下,这些人是臣一手拘押,却是个个有原因,千万不能纵放。若是京中大人们诟病,臣愿承担一切责任。” “喔?”赵熙挑眉,“卿如此笃定?如果朕回京后,为了平息这些大家世族的不满,真把你推到前面去,卿可知等着你的将会是什么?” 宋承孝怔了下,这样直接的陛下,他也有些意外。他抬目看向赵熙,黑白分明的眸光中全是坚定,“臣不怕。” 赵熙沉沉看着他。在她目光压制下,宋承孝笔直地跪着,不见瑟缩,显然是早已经定了心意。 “抬头看着朕。” 宋承孝缓缓抬头。赵熙锐利的眸光摄住他,直看进眼底。这位能吏,她的侍君,能力卓然又智计超群,办事灵活又不拘泥。她特意将他放在刑部,沉了他这么多年,就像宝刀经年磨厉,终于绽出森寒刀刃。 良久,赵熙目光一松,压力顿消。宋承孝悄悄舒了口气,觉得这一瞬的对视,自己从未有过的紧张,额上都见了汗。 赵忠走过来,递给他一个锦盒。 宋承孝狐疑打开,竟是一块如朕亲临的玉牌。赵熙站起来,绕到案前,亲自将牌子放在他手里。 “陛下?” “卿方才所虑正是朕所想。彻查暗卫一案,全权交由卿来处理。这牌子赐与你,办案中如有人作梗,便可以玉牌先拘后审。”赵熙郑重道。 宋承孝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玉牌,半晌抬目,眼里有光彩掠过,“是。臣领旨。” “此案之重,卿当心中有数。即日起,所有拘押之人,皆单人囚禁。日进一餐,水两顿。戴口枷,蒙双目,除卿之外,谁也不许与之攀谈。” “是。”宋承孝凛然应。 “每份卷宗,皆归于朕于的书房,不入刑部档案,卿亲自整理。” 档案归上书房,却不入刑部,除了昭示此案为天子亲自督办外,定还有深意。宋承孝看着赵熙冷肃的目光,不敢深问。 “凡立新必除旧,朕登基后,还没有过生祭。”赵熙冷冷挑起唇角,“如今就拿这些心怀叵测的逆臣们先开刀吧。” 陛下所说的逆臣,包括谁,犹不可知。但宋承孝明白,这些涉事的暗卫,无论是不是真的查有实据,是一个也活不成了。天子雷霆一怒,不知有多少家族亦会被牵连,要填进去多少人命。宋承孝垂目,看着手里的玉牌,觉得这就是催命符,杀人的利器呀,实有千钧重。 赵熙发了狠,心头憋闷散去不少。她沉了沉心火,长长舒出口气。垂目见宋承孝仍直直地跪在眼前,腰背虽直,双肩却有些缩紧,显然是被惊着了。 赵熙托着手肘扶他起身,眼里含上笑意,“卿尽心办差,纵有逾越,使有朕为你担责。你放心。” “是臣失言。”宋承孝垂下目光。他拘了二十一名暗卫时,真的是赴死的心情,方才一急就直筒筒地说出来了。 赵熙,缓声道,“朕托以国事,卿回报以性命,这怎么瞧着,都不像是长久的君臣相得之道啊。承孝素不是个作假的人,想什么便说出来,也是对朕的信任。只望你予朕十分的信赖,才不枉咱们君臣一场啊。” 宋承孝震动,他慌忙垂下目光,掩饰眼中的湿润,低声坚定,“是……” -- 嘱咐宋承孝去偏帐休息,赵熙又吩咐备车马,来时太过匆忙,连小皇帝都丢在大营了,她得回去处理处理。 赵忠颇心疼地替她披上长披风,“等小爷伤好些,奴才护着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