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尊临去之前,怎么嘱咐你的?” “修行内力,本就是逆天之举,越是修到高深,越危险。” 顾夕微微哽咽。未然尊者临去世前就嘱咐过这样的话,顾夕两次散功,筋脉大损,比之未然更加脆弱和危险。 “是否自恃臻至化境,便以为可以随性而为?”赵熙沉声。 顾夕摇头。 “妄动一分,便损一分,”赵熙说了一半,心疼地咬牙,“你不想后半生陪着我?不想与我一同老去?听闻未然内伤缠绵,终日闭关,你是不是也想这样?坐在密室里,让我在门外守着你?” 顾夕惶惶抬目,“不是,我……”他想说他心里有数,可是赵熙讲的全是事实,游船输导内力,他的筋脉就疼到了现在。若是早年,他会说为了赵熙怎样都可以。可现在他长大了,更明白什么叫两情相依。他得好好地陪着她,不让她伤心,所以,他真的不可以再耍小爷性子,任性地说怎样都可以。 “下次不会了,真的。”顾夕愧疚地拉住赵熙的手,“一定会好好珍惜自己,保重自己……”他见赵熙仍沉着脸,咬唇举手发誓,“我顾夕从此刻发誓,再不妄动内力,善自珍重,陪着你到老。” “我去了,你才可以……”赵熙动情地看着顾夕,“等到老去的那一天,你绝对不要走在我前面。” 顾夕执拗摇头,眸中蒙上一层层雾气。 赵熙沉下脸色,“你待要怎样,我比你年纪长,自然先你而去。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死也不心安?” 顾夕甩开她的手,气红了脸,“你这是什么话,纵使你是妻主,但也不能欺负人。” 赵熙愣住。顾夕鲜有的这么激动和气愤,他全身都打着颤,“别的也就算了,连这事儿你也要管了去?你去了,留我一人在世间?你要去了,我必殉你。” 赵熙愣了愣,意识到顾夕的认真,忙揽住他,“哎呀,好好的,竟说到百年之后了。” 顾夕不受骗,委屈又生气地看着她。 赵熙看着顾夕坚定的双眸,长久凝视,最终叹气释然,“好,准你。” “好,说定了。”顾夕很郑重把她的手放在心前。 “这样便都安心了。”赵熙揽住他,带到石板上。 山风温柔,落叶为被,顾夕莹润的身子,放松地呈献君前,仿佛献祭。朝阳越加明亮耀目,顾夕抬手臂遮在眼前,只露出形状优美的唇和下颌的曲线。赵熙便吻下去。 顾夕微微地喘息。赵熙又侧头吻他的唇,夺去他呼吸的权利。 “喜欢吗?”赵熙也轻轻喘息。 “……喜欢。”顾夕诚实地应。 “夕儿……”赵熙捏住顾夕薄薄的下巴,微微抬起,反复吻他。仿佛蝴蝶采蜜。 顾夕撑起来,热烈地回应。 …… 旭日高升,金灿灿的朝阳照着青石,青石周遭一地碎金般的落叶。顾夕散开的长发,铺在青石碎金间,与赵熙的青丝交互相缠。 倾心于这场由天地为证的欢爱中,顾夕热烈又坦然。 缘起,总是在不经意间。倾心,也不过是一时的贪恋。唯有长久相伴,难舍难分的情最难。 此前十五年,此后经年,他都会努力伴着她。 她是帝君,心中不只装一事一人。 顾夕释然又坚定。我永远都是你的顾夕,永远在你的身侧,不离,不分。 顾夕仰躺着,看着天上的流云和灿烂的日光,天地之间,他能与爱的人相伴,过往种种,有苦有甜,现在想来,都是甜蜜。顾夕翘起唇角,轻轻地笑了笑。 “想到什么了?”赵熙跟过来,在他耳边问。 顾夕垂目看着她。两人相视而笑。 顾夕伸臂,将人揽到怀里,两人相偎,在金灿灿的落叶床上,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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