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门,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揉了下眉心,把口袋里的手机扔在了桌上,然后把自己摔进了床里。 ……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他的脸埋在枕头里,半晌,觉得呼吸困难,又转过头,盯着天花板。 秦珩的声音在他脑子里不停的盘旋。 订婚? 和秦初? 路潼笑出了声,这事儿不该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应该出现在笑话百科里面。 扪心自问,路潼到不讨厌秦初。 不过也仅仅停留在能做朋友的层面上了。 对方的家世背景,哪里是他能掺和一二的普通人家。路潼也不傻,这种混迹在上面那个圈子的富二代,跟他们完全不是一类人。不过是因为同读一所学校的缘故,令周围的普通同学产生了一种“我们是平等的”这样的错觉。 实际上只要一毕业,该一飞冲天的龙和地上的虫,根本是两个生物。 路潼没什么飞黄腾达的愿望,他至今还没有想好毕业之后要做什么。 先前还想和他妈一样,去当个演员——听说演员也挺赚钱。 或者最不乐意的——就是按照他爸的安排,考个清华北大,再硕博连读,最后顺利的去中科院工作。 他的未来有那么多,唯独没有秦初。 如果秦初是个女孩子的话…… 路潼枕着双臂,盯着天花板。 那应该是个顶漂亮的美女。 “如果他是个女生,我今天会答应订婚吗?” 路潼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 好像也不行。 他家里肯定不允许自己女儿下嫁他这位“穷小子”。 路潼家里不算穷,甚至比起普通家庭,可以说得上是小富。 但是跟秦初的家里比起来,说个“穷”字是没问题的。 巨大的阶级鸿沟几乎快成了路潼跨不过去的坎,他设想了许多的可能性,比如秦初是个女人,比如秦初没有喜欢的人,但无论怎么设想,他们看起来都不可能走到一块儿。 就像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如果被强行扭在一起,就会成为麻花。 两根麻花是缠缠绵绵的,可是面临的痛苦就是下油锅,其中的煎熬可想而知。 路潼想的入神,甚至自己都没察觉,他找了许多的可能,许多的后路——唯独没有想过自己的感情。 理智告诉他,跟秦初在一起,后续的麻烦是无穷无尽的。他是一个怕麻烦的人,而且处理不好太多的感情,为了杜绝这一切的发生,最好是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 那就是别理秦初。 他想了这么多拒绝秦珩“订婚”要求的理由,没有一条是因为“自己不喜欢秦初”而拒绝的。 路潼暂且处理不好那么复杂的问题,潜意识就拒绝去面对。 两眼一闭,打算在屋里睡一觉。 迷迷糊糊地时候,他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阵子。 路潼翻了个身,床边的窗户“喀拉喀拉”响个不停。 路潼的房间是朝南的,床头的方向也是朝南的。 床靠着窗户,窗户朝着西面开,外面是个十来平米的小阳台。他的房间在二楼,窗户落地,平时睡觉,他都会拉上窗帘,以免楼下的人透过窗户望进他房间里。 “喀拉喀拉”的声音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响,终于到了路潼忍受不下去的程度了,他翻身起床,拉开了窗帘,脑子里想道:下雨了? 窗外有棵树,只要下雨,一吹风,那颗桃花树的枝丫就会张牙舞爪地扒拉着他的窗户,发出十分难听的声音。 窗帘一开,外面果然下雨了。 路潼打开窗户,一颗玻璃弹珠忽然砸了过来,他躲得快,那玻璃珠子直接跟子弹似的,飞到了他的房间里,在地上跳跃了两下,缓缓地滚进了衣帽间。 玻璃弹珠? 路潼第一反应,是小区里业主的小孩儿搞恶作剧,用弹珠砸别人家的玻璃。 他把窗户拉的更开了一些,凶巴巴地准备了一箩筐地教训。 十月中旬的冷风从窗外灌了进来,路潼看到了站在他家后院边上的秦初。 雨那么大,他也没撑伞,像山间的洪流,从来处轰隆一声,在路潼的心里炸开。 他抬起头,发现“轰隆”一声,不是他心里的声音,而是天上的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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