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房间洗,我去我哥房间洗。衣服给你放床上了。” 路凌点点头,乖巧地跟只猫一样,钻进了浴室。 他洗澡慢吞吞的,而且作的花样百出。 沐浴露洗一遍不够,还有又什么护肤乳啊,身体乳啊,去角质啊,洗面奶,水、乳、霜,霜还分眼霜和去颈纹的,总之,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抹在身上。 用路凌自己的话来说,他以后是靠这张脸吃饭的,那必须得好好保养。 抹完之后,浑身香的跟朵花儿似的。 房间门咔嚓一下开了,路凌以为是他男朋友,直接指挥上了。 “你这么快洗完了?给我递一下床上的衣服!” 那人脚步迟疑片刻,还是照着路凌的要求办了。 浴室里雾气腾腾,路凌也看不清递衣服的手是什么样的,如果看清了,他肯定不会做下一个动作。 路凌打开门,想也没想就往“林深”身上一跳。 他经常这么干,林深说他的身体很软,奶膏似的,又滑又嫩,握都握不住,能从指缝里软软的流出去。 一跳上去,路凌就感觉身高不对,而且“林深”也没有条件反射的抱住他。 路凌连滚带爬的摔下来,坐地上,一抬头,正好跟林辞看了个正着。 林辞穿着西装,二十多岁,像一个成熟的大人。面容跟林深有四五分相似,但是比林深更精致,更漂亮一点。 联想到自己男朋友说的家里情况,路凌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位,就是林深的哥哥林辞。 林辞虽然被冒犯了,却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微笑的看着他,挺亲和的。 他这时候还不了解林辞,以为人家跟他笑就是没事儿的意思。殊不知林辞这人是个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阴险狐狸精。 他不笑还好,笑起来才叫人发寒! “我……”路凌被他一看,吓得魂都没了。 林辞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你是小深的朋友吗? ” 路凌被吓坏了,他今年才十六,不是“朋友”,是“小朋友”。 林辞笑着问他:“是同学?”他伸手,“地上凉,起来说话吧。你穿着小深的衣服,我以为你是小深。” 路凌不敢拉他的手,想起林辞的“都市传说”,想起林深对他哥的形容,路凌觉得自己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哥哥,是面对林深他爸。 当然,这么说也没错。 林深从小就是他哥带大的,长兄如父,路凌初次见人家的哥哥,就搞了这么大一个乌龙,用自己的话来说,对林辞都称得上是“折辱”了。 他差点儿腿一软,就跪下了。 压力山大。 林辞多看了他两眼,然后自己出去,关上房门。 路凌三魂六魄终于回来了,用投胎一般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门。 “砰”的一下,林深从外面推门进来,门板正好撞到了路凌的鼻子,猝不及防,把路凌给撞哭了。 他来自己男朋友家的第一天,闹得人仰马翻。 林深吓得到处给他找医药箱,林辞无奈的把自己弟弟安抚好,又把自己弟弟的“同学”安抚好,接着打电话叫了私人医生过来。 路凌觉得这一天不好,天下着大雨,林深坐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的鼻子“呼呼”。 林辞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看着报纸,雨声哗哗的打着窗户。 他依然觉得这一天不好,这样难堪的开场,收尾势必就不会好看。 后来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收尾真的更难堪。 这天过后,路凌耿耿于怀,总觉得自己在林深的家人面前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傻逼”印象。 一直到了艺考的时候,他都无法忘怀。 也是艺考的时候,路凌见到了林辞的第二面。 林深这个王八蛋说陪自己考试,结果学校里根本请不出假来,他只能一个人飞到上海,参加上戏的考试。 跟北京的冬天不同,上海的冬天虽然没有鹅毛大雪,但是他妈的也依旧是冷的够呛的。 他飞机下来的晚,人长这么大,第一次来上海,孤苦伶仃的,望着天空中的星星,生出了几分异乡人的孤独感。 本来想弄几个句子发发朋友圈,但是文化水平不太高,发朋友圈搞不好还要被骂花瓶,路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装这个文艺的逼了。 他拖着大行李箱,大街小巷的找酒店。 上戏附近的酒店都被订完了,他退而求其次去订快捷酒店,也没了。 甚至连民宿小旅馆和青年酒店都没了,如同晴天霹雳,路凌站在华山路上,傻眼了。 寒风吹,雪花飘,路凌肚子咕咕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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