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佛,再去厢房见了侍郎夫人。 你来我往的客气完,季听便按照季夫人的指示往佛寺后方去了。不同于佛寺的热闹,佛寺后院十分安静,半天才看到一个洒扫的小和尚,确实是个相亲见面的好地方。 季听慢悠悠的走着,很快便看到了约好的凉亭,再往前走几步,就看到凉亭里一道清隽的背影。她脚下步伐慢了一拍,半晌才正常往前走,快到凉亭时停了下来,无端有些紧张:“你、你好,是张公子吗?” 她问完,那人便转身了,七年的时光好像对他没有半分影响,只是愈发英俊愈发阴柔了。英俊、阴柔,两个不相干的词汇,放在他身上却奇妙的融合了,他仿佛山间化形的妖精,专门奔着摄人心魄而来。 “季小姐,多年未见,你长高了许多。”申屠川平静开口,宛若在招呼一个老朋友。 季听回过神来,忙朝他屈膝行了一个万福:“督主大人。”七年未见,他已权倾朝野身份显赫,早就不是昔日她能直呼其名的小太监了。 申屠川目光沉静:“季小姐客气了。” 女大十八变,更何况今日季听精心打扮,比起幼时更是变化巨大,美得晃人眼睛。可在申屠川眼中,季听却是没什么变化的,无论当初的十岁小儿,还是今日待字闺中的姑娘,都半点变化都无。 季听讪讪一笑,本来见到故人该是欣喜的,可不知为何,一对上申屠川那双眼睛,她就有些怕得慌。能不怕么,这可是个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他们一家的人物,而且这些年多少听到些他残暴的传闻,她也知道他并非外表这么和煦。 ……可即便再怕,也总得跟他说两句话啊,否则干站着算怎么回事?季听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就听到他问:“季小姐今日来佛寺做什么?” 季听愣了一下,回答的话到嘴边换了一层意思:“回督主大人的话,小女子今日是随娘亲礼佛来的。” “是吗?”申屠川看她一眼,便不说话了。 季听口唇发干,半晌鼓起勇气问:“督主大人公务繁忙,今日怎么也来佛寺了?” “自然也是为了公务。”申屠川回答。 季听顿了一下,终究没挡住好奇心:“什么公务呀?要是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季小姐说笑了,不过是寻常公务而已,也没什么可保密的,”申屠川说着,对上了她的眼睛,“今日我来,是为抓一人。” 明知道不该问下去,可季听还是忍不住好奇:“什么人?” “张和月。” 这不是她今天相亲的男子吗?!季听一个激灵:“抓他干什么?” “他勾结五皇子谋图皇位,是诛九族的大罪。” 季听脸上的笑都僵了:“那、那九族的话,也包括姻亲?” “自然。”申屠川扬起唇角。 季听咽了下口水:“你抓到他了吗?” “他方才一直站在这里,自然是抓到了。”申屠川面容清浅。 季听沉默一瞬,弱弱的问起:“那个……若是跟他相亲的关系,也会被抓吗?”娘还跟张和月的母亲在佛堂相谈甚欢呢,万一也被抓走了怎么办? 说起来这时机也太巧了点,她刚要跟张和月相亲,他便出了谋反的事,自己是不是也太倒霉了些? 申屠川看了她片刻:“你今日,是来跟张和月相亲的?” “但是我连他面还没见呢!我跟他没有关系!”季听立刻撇清,“我爹娘也跟他没关系,我们就是随便来相看一下而已!” 张和月如果落到东厂手里,恐怕是不可能活着了,不仅如此,整个张家都要受到牵连,她无力帮忙,只能尽可能的将自己家撇干净。 申屠川的唇角轻轻扬起:“若是像你说的那样,你们自会无事。” 季听松了口气,感激的上前一步,还未开口说话,便听到他继续道:“你真是长大了,如今竟也开始相看夫婿了。” 他这句话颇有长辈的味道,季听在他面前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半晌笑弯了眼睛道:“督主当年对我的救命之恩,我还没亲自谢过,如今既然有缘遇见,还请督主受我一拜。” 说着话,她便盈盈跪下,毫无警惕心的将头顶暴露在他眼前。只要用了内力轻轻一击,她便会因为头骨震裂而亡。 申屠川的右手渐渐绷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当初是我失误,才会让你跌入湖中,怎好受你大礼?” “是我调皮,自己掉入水中的,不关督主的事,督主这么说便是折煞我了。”在他的手掌要打向她的脑袋时,季听笑着抬起头,申屠川平静的收回了手。季听没看出他的不对,只是将脖子里的红绳往外拉,一直红绳上挂着、又在她衣衫内藏着的东西便露了出来。 是一块碎银,时间久了银子没以前那么亮堂,上面的一些棱角也消磨得一干二净,一看便知道是长时间握在手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