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中年僧人,眉眼温润含笑精光内敛,看面相果然与穆羡鱼颇有几分相似。 被唤作“小青”的沙弥俯首应了声是,双掌合十向后退开,又从衣服下摆偷偷探出了个尾巴尖来,挑衅地冲着墨止晃了两晃。小花妖却也不甘示弱,从袖子里抽出了根白芷的枝条,不由分说地往竹林里头一插,才得意地朝着小青挥了挥手,快步跟着小哥哥跑进了禅房。 “没想到小青居然是条雄蛇……舅舅,您不会真把白娘子给压在了宝塔山底下吧?” 直到这时候,穆羡鱼才真正想通了十九先生为什么会说那一场《白蛇传》是特意讲给自己听的。望着这个只在幼时见过几面便不知所踪的舅舅,便不由生出了些好奇来,忍不住试探着问了一句。 前面的住持闻言不由哑然失笑,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在蒲团上坐下:“我若是真有那份闲情逸致,就该先把那个老妖怪压在山下。整日里四处游荡着败坏我的名声——要不是那一家三口过得其乐融融,至于把小青扔在我这里,陪着我青灯古佛的念经烧香么?” “实在想不到这些竟都是真的。我小时候听舅舅讲起这些事,还当只是神话怪谈,从不曾当真过。” 穆羡鱼不由摇头浅笑,望向一旁仍难掩紧张的小花妖,便含笑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安抚道:“不用害怕,这是舅舅,舅舅是不会伤害我们的。” 小花妖眨了眨眼睛,抬了头仔细思索了半晌,才终于恍然了小哥哥这是要带着自己见家长,目光便倏的亮了起来,脸上也不由泛起了些淡淡血色。手足无措的起了身,回忆着方才那只蛇妖的动作,双掌合十规规矩矩地冲着面前的住持拜了下去:“舅舅好——我叫墨止,是,是先生的学生……” “其实我的法号是云水……罢了,你就随着小鱼叫我舅舅倒也无妨。” 住持一望这两个后辈的神情,便已隐约猜出了端倪。却也不戳穿他口中欲盖弥彰的称呼。只是淡淡笑着应了声,又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个小小年纪就成了精的小花妖,打趣地轻笑道:“你叫他先生,那你们家先生又该怎么办?” “舅舅认识我家先生吗?我一直想找到他!” 墨止的目光忽然一亮,他一直想要找到原先谷里把他们种下去的那一位先生,问清楚接下去的修炼方法究竟是什么,可无论到了哪里都找不到。听到面前这位看上去就很厉害的舅舅忽然提起,便觉又生出了些微弱的希望来,期待地仰头望着他,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些什么消息。 迎上小家伙晶亮的目光,住持却只是淡淡一笑,点点头不急不缓道:“我自然认识他,却不知道他现在又到了哪里去——他是不会在江南过冬的,说这里冬日太冷,了无意趣。依照惯例,他此时还在京城的可能性倒是居多,你们来时不曾见过他么?” “我不知道先生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等我修炼成人,先生就已经不见了……” 小花妖局促地抿了抿嘴,失落地低了头,就被穆羡鱼抬手拉到了身旁,耐心地轻轻抚了两下脊背:“舅舅,您怎么会知道墨止家的先生是谁,莫非您连墨止都曾经见过么?” “我倒是不曾见过他这个样子——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是朵小白芷花,我们还为他化形之后究竟是男是女争了三天三夜。我押的是男孩子,他家先生非说会是个小姑娘,不然不会命中同你有缘,我说他看书看得太少,他还偏偏不信。” 住持浅笑着应了一句,打量着面前清秀的少年,便满意地轻轻点了点头:“不错,不愧是整个谷里资质最好的一个。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大概已到了化形期的巅峰了罢?” 他这话两人却是谁也没能听懂,茫然地对望了片刻,墨止便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先生没有教过我修炼的功法,我是按照我本身的根脉传承来修炼的,可是我的叶子和花跟寻常的白芷长得不一样,所以后面的修炼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 “每次遇到你们这些植物化身的精怪,我都不大能适应你们的措辞。” 住持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