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就听先生说过——其实我们花妖想要找到盆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像我这种只会开小白花的花妖,都不会有人愿意拿盆来养。化作人形去要,人们又不会相信我们的话……但是小哥哥那个时候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什么都没有问我。那个时候我就想好了,一定要和小哥哥一直一直都在一起,所以才会给了小哥哥那朵花……” “那朵花——和其他的有什么不同吗?” 穆羡鱼不由微讶,搂住了小家伙安抚地轻轻顺着后背,温声问了一句。小花妖清秀的面庞上已泛起了一片血色,抿了唇低下头,犹豫了半晌才终于抬起头,郑重地一字一顿道:“那朵花是我的本命花,只要小哥哥拿了我的花,就是我的人了,不可以反悔的……” 头一次听到小家伙说出这么霸气的话来,虽然越到后面的声音便越小,可两个人离得实在太近,再怎么也能轻松地听得清楚。小花妖好容易鼓起的勇气在坚持着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就消散得无影无踪,羞得埋进他怀里不敢抬头,头顶却一簇接一簇地不住往外冒着小白花,一片浓郁的白芷花香瞬间便把两个人给包围在了其中。 之前吃下的丹药效力还在,穆羡鱼还是头一次这么平平安安地闻到了花香,原本的讶异愕然在发现怀里几乎已经抱了一捧花束之后,就变成了手足无措的哭笑不得。连忙安抚地一下下顺着小家伙的脊背,不迭地点头道:“好好——不反悔,一定不反悔。小哥哥这都拿了你几百朵的花了,肯定算是你的人,肯定不在外头有别的花——墨止,听先生的话,先冷静下来,不要再开花了……” 小花妖光顾着不好意思,几乎已忘了自己还在开花的事,连忙平复下了随着情绪强烈波动的妖力。把花都摘了下来放到一旁,才忽然反应过来了小哥哥这一次居然没有打喷嚏,目光便忽然惊喜亮了起来:“小哥哥都没有打喷嚏,也没有起疹子,舅舅果然好厉害!” “不不,还是我们墨止最厉害。” 穆羡鱼忍不住轻笑出声,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把小家伙头顶残留的花瓣摘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浅笑道:“照这个说法……你已经住了我的盆,是不是也就算是我的花了?” 虽然这一句话的冲击也不算小,可毕竟有了前面的打底,小家伙竟只是脸色又红了几分,总算坚持住了没有再继续开花。甚至还勇敢地迎上了小哥哥的目光,用力地点了点头:“对——我就是小哥哥的花了。这个家也是由我来罩着的,别的小妖怪都不敢惹,过年都不用拜灶王爷的!” 望着怀里的小家伙信心十足的晶亮目光,穆羡鱼的眼中便也不由带了些温然笑意,将他又往怀里揽了些,阖了双目浅笑着轻声道:“墨止,谢谢你……” “我也要谢谢小哥哥才行——如果不是小哥哥的话,我到现在都还只是一个没有盆的小野花呢。先生说当野花不好,会被人随便乱采走的……” 小花妖呢喃着轻声应了一句,便也放松地伏在了熟悉的怀抱里面,轻轻蹭了蹭,舒舒服服地闭上了双眼。穆羡鱼浅笑着轻叹了口气,耐心地一下下拍抚着怀里的小家伙,温热的触感仿佛也不知不觉地浸润过胸口,将那些曾经黯淡的记忆也度上了一层温柔的暖色。 他早已习惯了身边的一切都会离开——在他被送到商王府的时候,舅舅曾说过会一直替他的母亲来守护他,可只是过了几年,他就再也不曾见到过舅舅的身影。在被接回皇宫之后,父皇曾经来看过他一次,本以为可以修复的亲情却在商王府的那一场诡异的大火之后,再一次莫名其妙的淡化疏离。至于二哥,就算再关照着他,也是早已有了太子妃的人,时不时还要丧尽天良地刺激他这个孤家寡人一回,不刺激回去几次都叫人觉得不够解气。 他早已对这一切都太过习惯,习惯得几乎不敢再相信——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存在,会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 清寒的月光透过窗子投进来,怀里的小家伙早已睡熟,却仍搂着他的手臂不肯放手。不知梦见了什么,清秀的眉眼便弯成了个柔和的弧度。穆羡鱼静静地望了他片刻,眼中却也缓缓浸润过一片暖意,在小家伙的额顶轻轻落了个吻,安心地阖上了双眼。 月行中天,京城的第一场雪,终于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 一宿的大雪几乎已将整个京城都给变了个模样,次日一早,穆羡鱼便被窗外刺眼的亮芒给晃得睁开了眼,起了身推开窗子一望,便被外头银装素裹的景象给吓了一跳。想起还放在后园的花盆,连忙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背:“墨止,墨止——下雪了,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