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筝儿很放心,笑着拍拍她肩头走了。行至房门口,又想起什么来,回头补充笑道: “筝儿,刚才丫鬟进来回禀,说你来了,我就要出去的。恰巧央儿又醒了,就多说了两句。” 到底是个性子极柔的人,面对筝儿这个晚辈,她都担心筝儿误以为她迟迟不出门,是不同意,要体贴地解释一二。 傅宝筝报之一笑,回了个晚辈礼。 郑氏掩上门走了,央儿急急拉住傅宝筝小手往床帐里钻,生怕筝儿会溜走,单单丢下她似的。但,央儿没让傅宝筝脱衣裳,连外袍都没脱。 按理说,豪门贵族里的姑娘,哪能外袍不脱就往床帐里钻呢?也太不讲究了。 很显然,筝儿和央儿都不该是如此不讲究之人。 窗外的李潇洒见了,之前冒出的那个念头越发明朗起来,他的央儿就是感应到他的存在了。 随后,他径直抬手叩响了窗户。 “咚咚”两声闷响。 “谁?”傅宝筝撩起床帐,望向微微敞开条缝的木窗。余光里,一向爱管闲事的央儿,静靠在床头,没动,也不出声。倒像这闺房是筝儿的,与她毫不相干。 见央儿不接招,傅宝筝知道她心头还气着呢。 傅宝筝只得佯装好奇外头的人是谁,穿鞋下榻自己走向窗边。 其实呀,以她和央儿的亲密程度,这两日她本该夜夜陪央儿睡的,考虑到李潇洒会夜探香闺,她才没来。一刻钟前,一个纸团丢进她房里,得知三婶在,李潇洒进不去,才快步跑了来解围。 所以,傅宝筝知道敲窗的是李潇洒,毫不犹豫推开了两扇窗。 夜风袭来,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她就惊住了。 怎么是他? 很快,傅宝筝满脸喜色,脆声唤道:“四表哥!怎么是你?”她以为投掷纸团求助的是李潇洒,四表哥不会来的。 床帐里的央儿,正低头靠坐在床头,一副对窗外之人不感冒的样子,咬唇不做声。可听到筝儿的惊喜声,她忙不迭地扭头看过去。 窗外站着的,还真是白衣飘飘似仙人下凡的晋王世子。 央儿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睛再看,窗外那人还是晋王世子,钻出雾蒙蒙的床帐下榻再看,这回清清楚楚的,那张脸真的是晋王世子。 不是李潇洒。 央儿忽然心头万分委屈,眼里闪现大朵大朵的泪花。 那个混蛋,为什么不来找她赔礼道歉? 为什么不来找她认错? 做错了事,还拉不下脸面向她低头,好好儿认个错吗? 她昨夜睁着眼,等他一宿,他都没来。 今夜,还不来? 央儿紧握双拳,指骨都要捏碎了。她的心就跟这指骨一样,疼得要一点点破碎了。 越想越委屈,央儿眼底的大朵泪花憋不住了,它们刚滑出眼眶,就成了硕大的珍珠,一颗颗快速滚下,砸在地面,吧嗒吧嗒作响,寂静月色下,点点动静都格外清晰。 若地板有知觉,地板都得喊疼,替她喊的。 李潇洒又怎么可能不疼? 慌不迭地从窗户后闪现出来,唤道:“央儿,我在这!” 一声“央儿”,婉转千回,任谁听了,都能清晰地辨别出里头的深情和爱意,令这昏暗的女子闺房都多了几分暖色。 央儿赤脚立在屋子中,听了,赤红的眼眶里泪水更多了,像是水库裂了口子在泄洪,又快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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