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姐弟俩一边说话一边走,唐宝突然拽住她。 “姐,你这是去哪儿啊?咱们家不在这边!”他说。 “我住旅店。”唐卡说。 “为什么啊?” “你来接我,别人知道不?” “除了爸爸之外,其余人都知道。他说你做了丢人的事,不准你回家。本来镇上谁都不知道,结果被他一说,现在全知道了!烦死了,真不知道他有时候在想什么!”唐宝抱怨。 **这种词,唐发根根本理解不了。 他是表演型人格,总是希望自己的悲惨遭遇能够博取别人的同情。 家里发生点事儿,恨不能吆喝的全世界都知道。 事实上,别人都是在看笑话而已,谁会同情他呢? 想到唐发根,唐卡就觉得丧气。 海棠湾旅客很多,所以有很多民宿可以选择。 环境有好有差,价格也高低不同。 唐卡直接去了最便宜的地方,十块钱一晚上,通铺被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种地方,本地人通常不会住,所以相对来说清静些。 老板叫刘海旺,看到她笑得很有深意。 “这孩子都回家来了,怎么还住在这儿啊?你家没地方睡,那就去我家啊!走,让你婶现在收拾东西!”他装得很有诚意。 “没事,这里挺好的,回家我怕吵。”唐卡说。 “那也行,这两天刚好没什么人,你坐在这里清静!要是嫌被褥不干净,我就给你铺新的!都自己家人,别客气啊。打小我就看你有出息,跟别的孩子不一样!现在再瞧,还真是!”他又说了一大堆寒喧的话。 唐卡听着,心里没有半点儿波动。 一年不见,刘海旺看上去老了很多。 早年据说他家生了三个儿子,走路都踮着脚,跟村长说话硬气到叉着腰。 可现在,老大抢劫坐牢,老二还没结婚就拖着个孩子,老三整天游手好闲,一家人就靠这家旅店生活,儿媳妇儿更是一个都没着落。 这样的情况,在农村比比皆是。 小姑娘读书普遍用功,有早早辍学的,到外面长了世面后,宁愿单身也不愿意将就。 有出息的小伙子,都在父母支援下在城里买了房。 留在乡下的年轻人,除了已经结婚的,基本上都是光棍预备役。 方圆几十里村镇转下来,几乎全都是男人。 没办法,前二十年都不要愿意要女孩,现在媳妇儿又不能从土里长出来。 每次镇上组织村民开会,刘海旺都揣着袖子提意见。 “别的都不叫事儿,啥时候政府给孩子们解决婚姻问题啊?” 镇长也没辙,回头就告诉自家姑娘好好上学,老子砸锅卖铁也得把你供出来,否则这辈子就完蛋了。 唐宝回去后,没多久唐母带着几个姐姐过来看她。 “哪有这样的,回自己家还住旅店,传出去岂不让人家笑话?走,上我家去!”大姐唐贤说。 “你家?有地方吗?”唐卡问。 “怎么没地方?”她瞪着眼睛说。 “跟公婆住还带几个孩子,三间老屋除掉堂屋就剩两间,我过去了,是去厨房还是睡猪圈啊?”唐卡慢悠悠的问。 唐贤好面子,最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被拆穿之后,当场不吱声了。 二姐唐贤在厂里做小主管,学生文化水平不高,但见识要比别人多些。 坐在床边同她交流了一下学习和就业问题,最后问起了学费问题。 “是不是该交学费了?我存了点钱,赞助你点儿。”她说。 “不用,我自己打工,存了一些。”唐卡说。 她有心眼,跟谁都不说实话。 老四唐德染了一头黄毛,上身是薄毛衫,下面穿个短裤,里面还套一条黑丝袜,看起来不伦不类的,但她很喜欢,觉得挺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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