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 “就是随便说了说家常。” 他听完颔首表示理解,又看向她,突然来了句。 “那你下午电话里说了什么?”哭成了那个样子。程如歌压了很久的火才忍住没去追问,然而现在还是问了出来。 “我很早去查过机构名单,看到了你,你当初提交助学申请的理由是无力负担学费,并且在大四时就自己还清了所有的资助金额。” 程如歌若有所思,“所以,是因为家里关系不合吗?” “你听到了?”沈意浓表情僵了僵。 “嗯。”他坦然无比地承认,“阳台门隔音不是特别好。” “……” “就不小心听到你最后那一句,后面就结束了。”她没说话,程如歌打量着她,开口。 “所以是报考的大学家里不同意,所以闹僵了吗?” 不是。 沈意浓在心里回答。 不是大学的问题,是她脱离了掌控,也不是闹僵,是决裂。 沈意浓初三那段叛逆期来得莫名,让所有人震惊又措手不及,在劳素洁忍耐力快到极限时,她突然又回归原样,每天循规蹈矩上学,下一次考试时成绩再度回归榜首。 老师家人都放下了心,以为只是中途出了一个小插曲,青春期的小孩嘛,难免如此。 连劳素洁都是这样深信不疑的。 直到高考结束,录取通知书抵达家里,她脸上笑容还未扬起,就定格消失。 上面并不是她从一开始就给沈意浓定好的本地师范学校,而是相隔了大半个中国的京都传媒大学,专业还是和老师毫不相干的新闻学。 劳素洁气疯了,无法接受,甚至当场失去理智想押着她去复读。 最后彻彻底底闹了一番之后,她累了,所有人都累了,只有沈意浓,从头到尾静静坐在沙发上,只说了一句话。 “妈,我已经成年了,我可以决定我自己的人生。” “好好好。”劳素洁气极了,连说三个好字,狠厉决然,一如既往。 “从今天起,你别叫我妈,我受不起,我们家就当没你这个人。” …… 大学四年,是沈意浓最轻松自由的四年。 可以随心所欲吃东西,睡觉,行动,做尽一切想做的事情,像是要把前十几年欠缺的都一一补回来。 她去报了画画班,去学了溜冰,去吃了路边摊,去交了几个好朋友,在下午没课时还一个人跑到游乐园,把所有项目都玩了一遍。 她的生活,终于透进了一丝空气,让她在无边的压抑逼仄中,得到了喘息。 “我妈妈…她有着超乎常人的控制欲。”注视着程如歌的面容,沈意浓还是缓缓说道。 “从小到大,我必须按照她的意思去做每一件事情。” “她希望我当一名老师,报志愿时是她亲自到我们学校填写的表格,后来我偷偷改了,所以收到通知书后,她很生气。” “大学四年,我几乎和家里断绝了来往…到现在,我们的关系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缓解。” 她说完,程如歌凝着神情,像是在沉思,须臾,才慢慢抬起眸困惑道:“那你们没有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吗?” 话音落地,发现话里似乎有歧义,他又补充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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