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长笑了一下,看向徐鲁:“你想好了?” 徐鲁:“嗯。” 后来决定下午出发,她一个人,摄像过两天跟拍完别的采访再过去和她会和。因为要准备一些材料,徐鲁跑了一趟三楼资料室。 张晓丹没一会儿也来了。 “这是我以前存放的一些资料。”张晓丹抱着一堆文件夹搁到她跟前,“你看看或许可以用上。” 徐鲁抬头说了声谢,又低下头忙。 张晓丹也不着急走,倒是靠在一边的门框上,看着她,悠悠然道:“南坪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闻声,徐鲁动作一顿,抬起头。 张晓丹说:“几年前有一个记者去那边采访,被人贩子拐进了山,警方救出来的时候肚子都大了,人也傻了。” 徐鲁没有说话。 “毕竟在山沟里,还是多准备些防身的东西吧。”张晓丹说。 徐鲁说:“谢谢。” 张晓丹笑笑,转身走出几步,又回头问她:“你为什么来山城?” 徐鲁:“服从组织分配。” 张晓丹看了她一眼,走了。 从电视台离开的时候,台长特意送她到门口,多叮嘱了两句。她心里知道,这里头有陆宁远的面子。 做记者就是要随叫随到,随时准备出发。 徐鲁只带了一个录音笔,一身换洗衣裳,就这么坐了辆三轮车去了汽车站。结果问了半天,才得知没有去南坪的直达车,要中转两趟。 第一趟车两个小时,是那种长途汽车,四周的窗户都是封闭性的,蓝色的窗帘捂着,不透气,一上去她一颗心就开始往下沉,她晕车的厉害,那味儿闻的简直难受。 前排的座位已经坐满,徐鲁坐去后排。 她抱着包直接倒头就睡,耳机的音乐调到最大。隐约感觉到车子开起来,慢慢的有些颠簸。她迷迷糊糊睁了睁眼,又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车停在路边。 听见有人喊着当地话:“师傅,前面到底啥子回事?” “堵啰。”中年司机回了一下头道,“这几天浇地嘞,这片都挖通了。” “那咋走?有别的路没?” 司机大声道:“走小路,不过那边有个壕,容易翻车的撒。” 徐鲁听着他们一句两句的喊,掀开窗帘看了眼窗外。一望无际的黄土地,静谧,深沉。庄稼长得很高,都快要盖住头顶了。风吹过来,波浪似的摇晃。 车子又开起来,大家一致决定走小路。 如果等下一辆车过来还不知道得啥时候,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了,再不走,原路返回都很困难了。这边大都是土路山路,歪歪扭扭不好走的。 徐鲁扫了一眼车里的人,都没有系安全带。 像这样跑村镇里的长途车,对安全带这个事情都是睁眼闭眼从不要求,总觉得事情不会出在自个儿这。 她晕的难受,用手捂住嘴。 正想要再眯会儿,只觉得车子忽然咣当一下,朝右闪去,经过土壕的时候一只轮子没踩实陷进半空,没办法往前开。 车里的人都惊慌的啊了声。 有人问:“咋回事?” “大家别动,我下去看看。”司机说。 徐鲁被那最后一道猛烈的急刹车弄得再也忍不住,拿着包就往车下跑,刚下车,直接哇一口吐到草地里。 她扶了扶额头,蹲在地上又吐了会儿,用矿泉水漱了漱口,这才站起来。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了,蔫蔫的。 往身后一看,车头幸好朝外,车尾右边一脚陷进壕的半空,打滑。 司机上了车,安慰大家道:“我已经打电话给公司了,后头还有一辆车等会儿过来,到时候不行大家转坐那趟车去。现在都下车转转,别走太远。男的跟我下车,咱鼓个劲试着看能不能推上去。” 徐鲁看了一眼时间,怎么着也得有一会儿。 她也没在原地停留,干脆就沿着壕边往前走。绿草丛刷过鞋子,远处的天比头顶要蓝很多,空气也很新鲜,比大城市好太多。 徐鲁站在一处,看着一堆人三三两两站一块。车上男人不多,除了两个老年人,只有四个年轻力壮的,其他大都是女人和小孩。 就这几个人的力量,大抵是推不动的。 约莫等了有半个小时,远远看见一辆长途车开了过来,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了七八个男人。 徐鲁没兴致看,歪过头仰脖吹风。 山野路上没有信号,她想给方瑜打个电话半天拨不出去。那一年诺基亚手机里有个盖楼房的游戏,玩起来也挺解乏的。 徐鲁胡乱摁了会儿,又往车边看了一眼。 一群男人齐齐吼着一二三,每次使力往前推一次都会喊一次,那个车轮打滑的太厉害,每次收力又会往后冲击。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