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毕竟,阖府上下除了定远侯所住的主院外,只有一方居垒着小厨房,平时能熬个粥、做个点心秦莞就已经很知足了。 今日报了个大仇,怎么都该庆祝一下。 明月的手艺得了喜嬷嬷的真传,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束起衣袖下厨,蒸、煮、烤、煎,利利落落地做出一桌子美味。 “姑娘,您尝尝这道鸡汁蒸白鱼,用的是应天府那边运过来的江白鱼,只活了十几尾,葛叔听说咱们院里要开小灶,二话不说便匀了我两尾。” 葛叔是大厨房的管事,从前跟着定远侯在辽东打仗,受了伤,腿脚不便才来了府里。 葛叔年过五旬,无儿无女,秦莞心善,每逢冬寒便叫丫鬟们给他做些护膝、棉袜之类的小物件,葛叔心存感激,总是寻着机会报答一二。 明月献宝似的把鱼碟推到秦莞跟前。 秦莞尝了一口,肉质滑嫩,骨刺细软,配着鲜香的鸡汁,汁香融入鱼鲜,吃得人口齿留香。 秦莞竖起大拇指,“香!” 彩练馋得直吞口水:“比舅家阿郎送来的海鱼还好吃么?” 她口中的“舅家阿郎”指的是秦莞的舅父韩琪。 当年大名书院闭馆之后,韩琪一家便去了登州做生意,时不时会往侯府送些奇珍海货,逢年过节更是节礼无数。倒不是为了巴结侯府,只是惦记秦莞这个唯一的外甥女。 “和海鱼味道不大一样,各有各的好处。”秦莞笑着招呼她们,“别傻站着,都坐下,一起吃。” “拜谢姑娘!”四个大丫鬟也不扭捏,笑嘻嘻地行了礼便大大方方地围坐到桌边。 这四个大丫鬟是韩琼留给秦莞的,自小和她一起长大,名义上是主仆,情分上堪比姐妹。 韩琼心思缜密,在她们年幼时便依着各人的脾气秉性教了不同的手艺。 清风最为年长,性子稳重,识文断字,管着一方居的大小事宜,外面铺子庄园的账目琐事也是她帮着秦莞打理。 明月脾气温和,周到细致,平日里照顾秦莞的饮食起居,还学的一手好厨艺。 飞云是钱嬷嬷的独女,四岁起就跟着秦莞,由韩琼亲自教导,在妆面发饰、衣裳搭配上十分精通。 彩练直率泼辣,却极有人缘,在各府各院的丫鬟婆子、长随小厮中很是吃得开,平日里跑腿、打听消息的事都交给她。 别看彩练这样的性子,偏偏极擅女红,经由她的手做出来的鞋帕衣裳就连宫里的贤妃娘娘都夸过。 彩练吞了口鲜香的鱼肉,笑嘻嘻地对秦莞表忠心:“姑娘,这顿席面奴婢不白吃,回头就给您做双顶好的鞋子,缀着东陵珠的那种,比长公主鞋面上的珠子还大!” 听到“东陵珠”三个字,秦莞心头一悸。 重生以来她时常会被噩梦惊醒,梦里出现得最多的就是死时的情形,尤其是那人鞋头的东陵玉珠,在黑沉的梦里成为最鲜明的存在。 “姑娘,奴婢瞧着您脸色不大好,可是哪道菜不合胃口?”明月关切地问。 “不是。”秦莞摇摇头,强笑道,“许是天热闷的。” “我去开窗!”彩练跳起来,把东西两侧的格扇窗悉数推开。 从湖面吹来的风穿堂而过,带着阵阵清凉。 秦莞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舒阔的湖面、精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