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 临出门,梁桢又转过身戳了她一刀,“这家铺子我常来,下次若再短了银钱大可记在我账上。” 掌柜笑呵呵地在旁边帮腔:“像姑娘这般年纪的小娘子,又要买胭脂水粉,又要买金银钗环,偶尔嘴馋了还要去樊楼吃上一顿,月钱不够花也是有的。” 秦莞:…… 我有的是钱!整间铺子都是我的! 只是这话却是没机会说出口了,梁桢已经走远了。 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画册,秦莞整个人都不好了。 *** 许是连日来思绪过重,午睡时秦莞又做了噩梦。 这次梦到的人换成了梳着莲花高髻、戴着珍珠大冠的嘉仪公主。 公主素手一挥,牛头马面就勾走了她的魂魄。 秦莞吓得惊醒过来,抬手一摸,满头冷汗。 明月捏着帕子压在她额上,温声道:“外面下着雨,这般凉快,怎么还睡出了一头的汗?” 秦莞扭头一看,这才发现下雨了。 孟夏之暮,雨水渐多,下得又急又密。雨丝叮叮咚咚地打在芭蕉叶上,奏出优美的韵律。 七八个小丫鬟扒在槛窗下,朝着屋内探头探脑,那一个叠一个的样子就像一畦圆圆胖胖的小萝卜。 秦莞不由地笑了,“怎么都聚在这里?不怕喜嬷嬷骂了?” 圆眼睛的小橘笑嘻嘻地回话:“彩练姐姐说姑娘今日得了新画本,您看完了就赏给奴婢们看——姑娘现下可看完了?” 秦莞这才想起梁桢送的那个画册,刚好就放在凭几上。 秦莞拿起来随手翻了翻,便隔着窗子递了出去,“拿去看吧!” “谢姑娘!”小丫鬟们顿时喜笑颜开,你挨我挤地凑到廊下。 明月服侍着秦莞起身,主仆两个轻言慢语地搭着话。 “方才姑娘睡着时奴婢翻了翻,只觉得那画师的手艺跟您差远了。若是姑娘您也画一两本出来,保准儿比什么‘白头居士’‘清远山人’的出名得多。” 她口中的“白头居士”、“清远山人”都是名气极大的画师,最擅画这些公子佳人、亲情孝义的故事,画多字少,就算不识字也能看懂,因此极得闺阁妇人喜爱。 秦莞从花几上掐了朵粉嫩的芍药簪在发上,对着铜镜照了照,道:“借你吉言,等哪天姑娘我落魄了便卖画册养活你们。” 明月扑哧一笑,“姑娘真会开玩笑。不是奴婢奉承您,姑娘您自己瞧瞧,这运笔,这着色,这神韵,哪一样不比外面那些买来的好?” 明月说着,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卷画纸摆到秦莞面前。 画上是位金戈铁马的大将军,正手执缨枪,背对着夕阳,浴血奋战。 这是秦莞遇到梁桢的那天画的,画中的情景正是前世的他在大庆殿外杀出重围的那一幕。 当时秦莞心境纷乱,廖廖数笔涂完就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如今仔细一看,却觉得连梁桢十分之一的英姿都没画出来。 毕竟,他是那样一个如夏日骄阳般耀眼的人。 想到梁桢,秦莞又不由想到了嘉仪公主。 嘉仪公主比她大两岁,自小养在太后身边,秦莞只在小时候见过她,印象中那是个如月亮般高洁贵气的天之骄女。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和魏如安扯上关系? m.DxSZXEdU.com